翌日,林珑醒来的时候没见到叶蔓君,看来昨晚她睡得太迟,这床也起晚了,迅速地换好衣衫,这才扬声唤人进来侍候梳洗。
匆匆弄妥一切,她步出内室,正要问一下叶蔓君的去向,人昨儿在她这儿,天一亮就不见了,好歹也要过问几句才像样。
“大嫂起来了?”叶蔓君掀帘子进来,笑着指挥一名侍女把新开的白梅花插好,“我今儿个起得早,看到院里的白梅开得正灿烂,这不,去剪几枝回来插到瓶子里,倒也赏心悦目。”
林珑听这小姑提及,方才记得院子确是种了几株梅花,腊梅花期已过,这白梅开得正是时候,上前轻抚梅花娇嫩的花瓣,“小姑不提,我都快忘了这花正开着呢,你若喜欢,花期没过的时候,我天天遣人给你送去。”
“那敢情好,我可不客气了。”叶蔓君也没有拒绝,这南园她来参观过,只不过当时不是梅花的花期。今儿个一大早打开窗,就看到园子里的那几株白梅开得好,这才动了心思去剪几枝回来。
林珑笑着拉她一块儿用早膳,“还是先吃点东西,我可是肚子饿了。”
叶蔓君敛裙坐下,“孕妇不经饿,大嫂可要多吃点。”
不用别人催,林珑也不会亏待了肚子里的孩子,轻抚了抚肚子,这才含笑地举筷下箸吃起来。
两人用过早膳之后,林珑处理了一下园子里的事务,闲来无事正打算到玉肤坊去一趟,这个出门的事情自然要请示叶钟氏才能成行。
叶钟氏从不阻拦这个媳妇儿出门,反正只要林珑照顾好腹中的胎儿,她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早去早回,如果有什么事就遣人回来跟我禀报一声。”
“儿媳晓得。”林珑笑道,正要告退出去。
一旁叶蔓君道:“大嫂,我与你一块儿去,正好我的胭脂水粉用完了,我去店里顺便选购一下。”
林珑自然不会拒绝,有人做陪是好事,再说叶蔓君这人做事很有分寸,跟她相处很是令人愉悦。
听到叶蔓君要出门,叶蔓籽也吵着要跟上,最后姑嫂三人一块儿乘马车出府。
车里几乎都是叶蔓籽叽叽喳喳的声音,林珑倒是没有多少说话的**,而是挑起车窗上的纱帘子看向街景,后来看到有一处住宅重兵把守,遂道:“停一下。”
“大嫂,出了什么事?”叶蔓君停下与妹妹的玩闹,好奇地凑过去。
“咦?这不是高府吗?这被封了?”叶蔓籽认得高家的府邸,其实与叶家不是一条街道,两家隔得颇远,但去玉肤坊的路上还是会从这里路过。
林珑也正好看到高家的人被从里面驱赶出来,这些人她不全认得,但在里面却没有看到新年朝拜时嚣张的高老太太,仔细地搜寻哭哭啼啼中的女眷里面也没有那位高四姑娘,不禁皱了皱眉头。
“大姑子,你对这高家的女眷都认得吗?”她惟有向叶蔓君问询。
叶蔓君仔细分辩了半晌,“虽说不认得太全,但是这里面没有高家嫡系的女眷,嗯,那几个是高家还算有点脸面的庶女,以往在宴会上我见过的。”
林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确是看到几个仍由侍女扶着的妙龄女子,看那脸色发青的样子完全没有了昔日高贵矜持的样子,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一层死灰。
她越看疑心越重,高贵妃昨儿倒台了,高家今天被查抄合情合理,这嫡系的人不在,是不是表明他们要么是逃了要么就是准备有动作?思及此,她的心头狂跳,不由得想到昨儿突然出京公干的丈夫,会不会与高家这案子有关?
“大嫂,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叶蔓籽本想伸出拍拍林珑的肩膀,但又怕吓着她,母亲一再叮嘱过不许她吓这大嫂,就怕这大嫂不惊吓滑了胎。
“啊?”林珑这会儿回过神来,勉强一笑,“没事。”
叶蔓君倒没有想那么多,“兴许这嫡系女眷昨儿就全都下了大牢也说不定,总之这高家是完蛋了。”
林珑亲自动手将纱帘子拉上,让车夫再度扬鞭,“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与人无忧,就高贵妃做下的恶,死一万次也弥补不了。”
“可不是?最近京里的女眷们怕是有好一阵子的热闹可看。”叶蔓君接口道,八卦乃人之常情。
林珑挨在靠枕上点了点头,“是这个理。”
不由得想到那位高四姑娘,内心不禁唏嘘不已,只是各人有各命,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再一想到夫婿,这心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安宁。
及至到了玉肤坊,她也有几分精神不宁的样子,店里的生意颇为冷清,自家小妹与叶蔓君姐妹说起胭脂水粉那是滔滔不绝,只她坐在一边胡思乱想。
实在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来。
“姐,你这是怎么了?”林琦停下解说,皱着柳眉看向长姐。
“对啊,大嫂,可是哪儿不舒爽?”叶蔓君眼里有着担忧,自家大哥出门在外,可不能让大嫂有个闪失,不然她无颜面对大哥。
“没的事,就是我想起还有一事要先行离开,两位小姑,你们先坐着啊,回头我让人回府再驾一辆马车来。”林珑强笑道,又转头吩咐自家小妹,“琦儿,待会儿我这两个小姑买什么就不用付钱了……”没说出口的是,这一切都要记在她的账上,等月底结账的时候会自动扣除,毕竟这玉肤坊不是她单独一个人的,不能让其他的合伙人利益受到损害。
“这可不行,大嫂,我们哪能不付钱?”叶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