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神明，也不一定擅长战斗，而源树清更是如此，他生于世界和平的三十一世纪，就算在游戏中，也很少战斗。
源树清不是姬青的对手。
就算是以神力面对凡人，也同样如此。
他甚至已经无力攻击，因为所有的注意力都要放在防守上面。
姬青的拳头快得不可思议。
源树清本以为就算是在魔女时间中，他都能跟上姬青的速度，但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必须竭尽全力，也只能勉强防守。
神明拥有无尽的力量，但他的大脑却没有空闲。
源树清陷入了疯狂。
那种身怀利刃却无法砍中对手的无力感令愤怒无限增长。
然后姬青一拳砸在了他的右肩。
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源树清尖叫出声，他的右臂无力地垂下，彻底失去了力量。
这一击是姬青精心计算的结果，那清脆的声音是因为脱臼而不是骨折：两者都可以让养尊处优的源树清失去右臂，但脱臼需要的力量小得多。
源树清开始不自觉地后退，但姬青如影随形，跟了上来。
他们的双目对视，姬青的目光中只有纯粹的杀意，而源树清的目光中开始出现了恐惧。
神明也会害怕。
只要他经历了切身的痛苦。
然后这一瞬的恐惧激怒了源树清。
他狂怒地咆哮一声，不管不顾地将所有力量倾泻而出。
那就像是一次爆炸。
恐怖的力量以源树清为中心，向外扩散，在一瞬间就清空了空中的所有雨滴。
那是一个巨大到恐怖的球形，笼罩着高楼的楼顶，正在下落的暴雨倒飞而上，在天顶汇聚成水幕。
这是个透明的水球，里面空无一物。
暴雨，雷霆，都被挡在外面。
姬青启动了魔女时间。
他已经没有时间了，颈部伤口的失血让他眼前像是燃烧一般，姬青甚至已经看不清近在咫尺的源树清的脸。
而且，刚才他失去了左臂。
源树清倾泻神力时，姬青首当其冲，他只来得及侧身，结果就是左肩彻底粉碎了。
水球停止了变化，现在，这里是一个封闭的牢笼，只有一人倒下，才会开放的角斗场。
源树清低头。
神明找回了自信，也恢复了理智。
像是电闪，源树清的脑海中升起一个想法。
他可以将这力量分给信徒。
然后站在空中的源树清抬起左臂。
无数个白光组成的人影出现在他身边。
那是一支恐怖的军队，他们纯粹而强大。
现在，源树清再也不会浪费神力了，他的每一分力量，都有了一个使用者。
然后姬青一拳砸在了源树清左边太阳穴上。
那个瞬间，因为想到方法，源树清有一瞬间失神，而那就是破绽。
姬青抓住了这一瞬间。
光的军队开始消散。
源树清仍在空中，他就像是困在琥珀中的飞虫一样，凝固在紫色的世界中。
因为神力已经离开了。
源树清死了。
……
姜澜回到了高达全世代，他身边就是卫清和局长几个人。
“怎么了？”
就在刚才，他们还在源树清的控制之中，站在一座高楼顶端，面对着孤身一人的姬青，转瞬之间，他们就回到了世网娱。
“下线选项可以选择了。”
姜澜愣了一下，然后下线了。
他醒来的地方是办公室里面，然后姜澜冲了出去。
“我记得姬青出现的那个地方，是帝都师范大学的楼顶！”
卫清领头朝着门外冲去，姜澜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你确定？”
“确定，他就要死了。”
姜澜心中闪过在源树清的控制下他看到的景象，姬青的颈部动脉正在喷血。
时间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轨道中转间启动，带着几人朝帝都师范大学冲去。
姜澜站在轨道中转间中央，无声地叹了口气。
“不用担心……”
“我不是在担心姬青，”姜澜的心在不断地向下沉，但他不想说出口，“我是在担心源树清。”
轨道中转间里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既然他们都已经脱离了控制，那源树清肯定输了，而且，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姬青孤身战胜了一个神明，他已经受了很重的伤，那是姜澜几个人亲眼看到的，而他们没看到的是让源树清彻底失败的最终战斗。
姜澜说他没有担心姬青，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担心得要死。
暴雨正在远去。
阴云之间露出空隙，就算是还未散去的云彩，都已经不是那沉重的黑色，雷霆与雨幕都已消散，阳光落到地上，将远处的高楼照亮。
轨道中转间在城市中穿行，遮挡视线的高楼被自动抹去，天空的变幻让光线在城市中移动，每一分变化都能在轨道中转间里面看得清清楚楚。
然后终于，目的地到了。
轨道中转间的大门打开，姜澜冲了出去。
阳光从分开的阴云中间落下，照亮了楼顶。
姬青和源树清躺在血泊之中，他们都已经失去了意识，而地上的鲜血都来自姬青的伤口。
他的血已经流干了。
……
“姬青还没死。”
医生走出病房，一边说着一边取下口罩。
姜澜长长地松了口气。
“但是他失血过多，我们不确定他能不能醒过来。”
姜澜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