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空间,叶长生再次施展身法,轻松躲开陪练者的攻击,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南华真经》第四篇的《人间世》中,曾经说到“绝迹易,无行地难”,意思是说,一个人不下地走路容易,难的是下地走路了,却不会在地上留下脚印。
同样的道理,修行者只要动用了身法奥义,则必然会有能量的波动,会有气息的外泄,而他的对手正是捕捉了这些痕迹,才会持续锁定住他。
而叶长生新领悟的身法奥义,却能让流动的能量相互抵消,让气息不会出现外泄,那么自然也就不会留下痕迹了。
没有痕迹,便是无痕。
叶长生正是在“无痕”奥义之下,一次次消弭掉自身的气息,躲开陪练者狂潮般连绵不绝的攻击。
他不但躲开了攻击,陪练者持续施加在他身上的气势压迫,也因此得到了缓解。
领悟到如此玄妙又实用的身法奥义,长生怎么可能不开心?
领悟的契机,是长生施展“秘藏印”的时候触发的。
“无痕”和“秘藏印”,两者似乎有相似之处,不过秘藏印是在静止的情形下启动的,而身法无痕,却是在动态中启动。
秘藏印藏得更彻底,连生机都能隐匿,对手根本无法锁定自己。
“无痕”只是消除了能量和气息的痕迹,并不能让自己完全“消失”,只是增加了对手锁定自己的难度。
然而“无痕”是在运动中启动的奥义,持续的时间更长,甚至可以和他的攻击结合在一起。
如此一来,一加一的效果,绝对大于二!
两个多时辰后,叶长生精疲力尽,心满意足地退出了真武空间。
他下了床,来到寂静的小院里,开始演练“无痕”身法。
真武空间毕竟是虚拟空间,空气的流动和能量的扩散,和现实环境的多少有些偏差。
只有经过现实环境的演练,才能让这个身法奥义发挥出更大的威力来。
入夜,叶长生再度乘车前往皇家兵造局,到了深夜才返回住所。
翌日清晨,叶长生再度前往皇家兵造局。
在外人看来,他的作息再是正常不过,然而在过去的两个夜里和白天的空档,叶长生在真武空间和桀罗界中,却已经修炼了近十天!
四个时辰!
叶长生终止了灵魂投射,从真武空间出来后,躺在床上,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
这一次,他在十级剑势的冲击下,坚持了四个时辰,并且是全身而退。
真武空间中,陪练者能够始终保持着十级剑势,而在现实中,这是不可能的。
现实的对战中,一个人的气势会受到很多方面的影响,随着战斗的进程,气势势必会向下滑落。
所以叶长生能够和陪练者周旋四个时辰,放在现实中,他能周旋的时间就更长。
只要不在对手气势最盛的时候被打垮,凭借着他庞大的能量储备,凭借他深厚的灵魂之力,凭借他强大的自愈能力,他能将自己的对手硬生生给拖垮。
拖垮蒙獒,正是长生一早就想好的战术,毕竟对方比自己高出一个小等级,又是身经百战的八大金刚之一。
有了“无痕”身法奥义,即便他不能看破蒙獒的大手印秘技,大概也能完成预定的战术了。
当然,能看破最好不过了。
叶长生休息片刻,拿着卷轴和子虚木,进入到桀罗界。
过去的时间里,他对战之余就会修炼第一卷轴的书法,大概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新的领悟。
所以带入桀罗界的,是第二卷轴,也就是那幅《高节凌云图》。
这副水墨画,原本就是用写意的技法画出来的,那位儒家大能注重于表达自己情操的高节,昂扬的气势,而忽略了形的特点。
竹子的形象,在似与不似之间。
因为似,所以竹子才是竹子,因为不似,竹子才像是冲天而起的飞龙。
“长听南园风雨夜,恐生鳞甲尽为龙。”
再看这句诗,长生已然多了新的感悟。
端坐在转经筒的空间,他捧着卷轴,神情专注,俨然将自己的灵魂投入到画面中。
风雨交加的南园,雨水打在舒展的竹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细雨中,挺拔孤傲的墨竹,微微晃动着,身上沾着的雨水,连同凸起的竹节,犹如一片片发光的龙鳞。
置身画中,叶长生被一股昂扬又有高远的神秘氛围笼罩着,他面前的墨竹,姿态越发昂扬,竟似真的变成一条条飞龙,扭动身躯,跃跃欲飞,想要冲上那辽远的夜空。
一种感动油然而生,叶长生回过神来。
对于铸剑和雕刻,他多少还是有些才情的,然而对于书画之道,却是一个门外汉。
说是粗鄙,也毫不为过。
大概连他都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一幅画所感动。
面对真实的竹子,他大概也不会被感动,然而儒家大能却在画中,赋予了竹子灵性,却在画中,将他的情操和心志,和竹子融合在了一起。
所以竹子不再是竹子,而画也不再只是一幅画。
“得意而忘形,大概就是这个境界了吧?”叶长生感叹不已。
退出桀罗界,长生拿出黑色刻刀和玉石,脑海中,《侠客行》的诗句,一句句流淌而过。
足足发呆了半个时辰,叶长生呆滞的目光中才透出神光,手中的刻刀,向着玉石划去。
他的动作依旧如行云流水,他的刀锋依然充满了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