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终于鼓起勇气说话了，声音不似慕初月旁人想象的那般绵软，而是带有着少年人的英气和锋锐。
听着平静至极，和他表现出来的羞涩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炼丹师大人，能否给我一次机会，我想成为一名炼丹师的追随者！”少年的眼神坚定极了，“未来我会更加努力的修炼的！保证您收留我以后不会后悔！”
老炼丹师抬了抬眼皮，一副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
“小不点儿，你这样想当然的年轻人我以前见过很多，说是努力的想要当追随者，其实真正是想要从我这儿讨得丹药来进阶吧……”
“看你这模样，定是修炼遇到了瓶颈，却苦无突破的契机。”
“可惜，我对视一名炼丹师，却早已经没了乐善好施的兴致！这里是应召追随者的，不是出于可怜收留人的地方！”
说罢，炼丹师移开了视线，对着队伍毫无生气的喊着:“下一个。”
得到了如此确切的答复，即便脸皮再厚的人也不好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慕初月理所当然的认为少年是放弃了。
果然，他离开了炼丹师放置测验石的桌子，渐渐的距离炼丹师越来越远。
最终——排在了另外一名炼丹师应召队伍的后方。
慕初月一愣，旋即笑出了声:“没想到这小不点意志还挺坚定的嘛！”
她的笑不同于旁人的嘲笑，而是裹带着几分欣赏。
少年的做法使得慕初月不禁联想到了当初的自己，那时候刚被慕家人从云邺城给赶了出来，她没有修为，只能女扮男装去给别人兜售灵药的铺面和坊市做整理打杂的小工。
可依旧也吃了数不清的闭门羹。
那时候也如同眼前少年这样，失败了一次没事，换一家继续尝试便是。
好在，慕初月有着非比寻常的气运，后来她也真的得了丹仙的传承，更是一步步上升到了旁人无法企及的地位。
也不知当年将她拒之门外的人们，知道自己曾经将大陆上的顶级炼丹师拒之门外后会是怎样感概一番。
不论是最开始的小工，还是后来的炼丹宗师，慕初月一直都知道能够引领她逐渐走向最高处的，其中少不了她身上那股子执拗劲儿的加持。
没有这股劲儿，便不会有她后来的万众瞩目。
很好，这小小的少年也拥有着此番不轻易放弃的劲头。
萧瑾言宠溺的看着慕初月出尘的面庞，真心为她感到高兴:“月儿今日能遇见这孩子，何尝又不是一场缘分。心性坚定，虽是有些胆小，但好在没有太大的妨碍。既然缘分到了，那就收下他罢……”
“我也有此意。”慕初月嘴角扬起一丝清浅的弧度，美眸在初秋的暖阳下似有金色的粉末缓缓流淌，美的不似这凡尘之人。
萧瑾言静静凝视着，似要将这美好镂刻在心间铭记一辈子。
“月儿满意，我也便满意了。”萧瑾言呡起唇角，面上的冰霜也只有在慕初月面前才能够完全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