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酒坊。/0/46/
秦观安排好明日他外出期间的事物,停下来已是深夜,在他欲回房睡下之际,一下人前来禀道:“秦管事,少当家请您过去一下。”
看了看天色,秦观纳闷的嘀咕道:“都这个时辰了,少当家竟还未歇息?”
那下人闻言道:“少当家好似有话要与秦管事说,一直在等秦管事回来,他吩咐小的在秦管事忙完后,再……”
没等那下人把话说完,秦观拂袖疾步往竹园行去。
少当家自幼体弱,鲜少有如此晚还未歇下的时候,他免不了的就有几分担心少当家明日身子不适。
须臾。
秦观前脚方才踏入筳逸房中,就听到了筳逸温和中透着些许无力的询问声,“你今日可有见到那风六郎?” “不止见到了,他方才还因有事与我说而追着我进了京城。”秦观说话间大步流星的去到床前,那雪白的被褥,衬得筳逸本就比常人苍白几分的脸色白得更加的透明了,无端叫他心生自责,他该一回来
就来见少当家的。
“若他的容貌当真与太子一模一样,那他进京就不太妙了。”筳逸修眉紧拧,素来清澈透明的眸子里逐渐漾开了一抹沉重,以太子如今的行事作风,若非有皇后为靠山,怕是早已被废黜。
可尽管有皇后为靠山……
朝中那些个道貌岸然的所谓忠臣,还是在伺机置太子于死地。
若叫那些人知道了这世间有一个跟太子容貌一模一样的人存在,他们怕是会做出些不择手段的事出来!
且除了他们,皇后若是知道了,也会想要除去后患!
虽不知筳逸心中所想,秦观还是瞧见了筳逸眼中的忧色,当即道:“少当家不用担心,我也想到了以他的容貌在京中行走会出事,遂特意让他进了马车,把他送出了京城。”
筳逸仿若未闻。
过了好半晌,才又启口问:“你可有打听清与他相关的事?” 为了让筳逸尽快歇下,秦观点点头,一股脑儿说道:“我今天在那下河村里遇上了徐陵,从他口中得知,那风六郎非是风一海的孩子,而是风一海从后山捡回去养在膝下的,这些年他都一直随父以打猎
为生,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罢了。”
“徐陵……”
默念了一片徐陵二字,筳逸垂眸问:“他就没说别的了?”
秦观再度点头,“我倒是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有关风六郎身世的事,他只道他不知情。” 筳逸扬了扬唇角,盯着他自己身上盖着的雪白锦被,似自言自语一般的低语道:“若非徐老太医十多年前在宫中暴毙,他徐陵也会成为宫里的太医,前些年因他医术了得,宫里的人也没少去徐府请他进
宫,他必见过太子,怎会不对风六郎的相貌身世感兴趣?”
秦观却道:“少当家,以我对徐陵的了解,他的确不像是会去探根究底的人,且他是在痛失妻儿后离家的,更不会有心思去探究旁人的事了。”
“恩,你说的也有道理。”筳逸话落躺了下去,作势要睡觉。
“少东家何故对那风六郎如此在意?兴许他就只是凑巧容貌与太子相像,与皇室没有任何渊源。”秦观说话间上前帮筳逸理了理被角。
“生性如此吧!”
“……”
秦观听罢见筳逸闭上了眼睛,就没再说什么,躬身退了出去。
少当家的确时常对一些离奇的事物生出兴趣。
如今在意那风六郎的事,该也只是一时的好奇罢!
然……
在他走后,筳逸却忽然坐起了身,握拳轻咳一声,立刻有两道人影从窗外闪入,正身跪到筳逸面前,“少东家有何吩咐?”
筳逸道:“去查查今天是哪些人在城门口当值,找出其中瞧清楚了风六郎容貌的人。”
“是。”
那二人齐声应罢,其中一人问:“少东家,找出来后该如何处理?”
筳逸道:“若他们能乖乖守口如瓶也就罢了,若不能……”
话到这儿,筳逸凉凉扫向床前跪着的二人。
那二人当下齐声道:“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话落,那二人如来时那般闪身而出。
筳逸凝目看向窗外浓稠的夜色。
他得在弄清那风六郎究竟与皇室有无牵扯之前,避免让皇后的人还有那些个道貌岸然的大臣,知道风六郎的存在。
……
相府。
鲁贺送了一杯热茶进书房,冲那仍在奋笔疾书的鲁鸿威道:“相爷,已经凌晨了,您还是先歇息吧。”
鲁鸿威停笔捏了捏眉心,而后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放下茶杯的一瞬,他忽然直直看向鲁贺问:“你近日有些心神不宁的,是不是有什么事?”
鲁贺果断摇头,“近日夫人因那田思思的糕点,还有她送的东西心情好了许多,老奴只是在想下次该让她做些什么来让夫人品尝,让夫人开心罢了。”
想到自家夫人近日心情确实好了一些,鲁鸿威也未作多想,只道:“近日朝中琐事繁多,夫人那边,你多费些心。”
“替相爷分忧,本就是老奴分内之事,相爷尽管放心。”鲁贺话落,想到鲁鸿威还未尝过田思思做的糕点,遂问了一句,“相爷下次可想尝尝那田思思做的糕点?”
“嗯……”
沉吟了一瞬,鲁鸿威道:“既然夫人那般喜欢,我也尝尝吧。”
鲁贺忙道:“那老奴这就安排下去,明日就让相爷品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