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我瞧可笑的不是我,而是大帅您吧。”小萤昂首站在李佛子面前,呵呵冷笑着回敬他道,“请问大帅,您为何要起兵与隋朝作对?”
“大帅,别听她一派胡言,现在就下令,将此女推出斩了吧。”商略没有想到小萤会在李佛子面前表现得如此强硬,唯恐她说出娄氏就是佛子的话,忙向李佛子提议道。
李佛子却对这个胆量大得惊人的小姑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没有理会商略,盯着小萤说道:“那么,依你说来,本帅为何要起兵反抗隋朝呢?”
“大帅自然是对隋朝大肆侵掠俚人的土地、牛羊不满,才毅然举起义旗,欲把隋朝的官吏和军队赶出岭南的,只可惜呀,大帅虽胸怀壮志,但却无成就大业的胆量和谋略。”
“呵呵,你口气还挺大啊,本帅倒想听听,你所说的成就大业的胆量和谋略指的是什么?”
“请问大帅,就算是岭南俚人全部都听命于您,跟随您对抗隋朝,您认为有几成胜算,能将隋朝的官吏和军队从岭南驱赶出去呢?”小萤从容向李佛子问道。
“这……”李佛子被她给问住了,心中暗自盘算道:这小丫头说得还真不错,据自己先前在石龙郡城做冯暄侍卫时了解到的情况,岭南汉人的数量已远远超过了俚人,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会借用“雁巢”佛子的名号起兵造反了。
他正在琢磨着该怎样回答小萤,就听小萤继续说道:“所以,既然不能单单指靠俚人的力量将隋朝的官吏和军队驱赶出岭南,就必须借助人数远比俚人多得多的汉人的力量,帮助大帅成就大事。而我,就是为此来帮大帅您的。”
“你?!一个隋朝派来的细作,也敢诈称是来帮助本帅成就大事的?小姑娘,你没觉得你为了要本帅留下你一条性命,也太过信口开河了吗?”
“我的真名叫顾颖儿。”小萤平静地说了自己的姓名。
“什么意思?”李佛子不解地问道。
“浙东顾氏一族乃是江南四大姓之首,顾氏族人有十几万之多,大帅不会不知道吧。”
“那又怎样?你莫非是顾氏族长之女,能号召十几万顾氏族人帮本帅对抗隋朝?”李佛子不由得哂笑着向小萤问道。
“不,我虽不是顾氏族长之女,但若提起我的爹娘来,娄大娘和这两位商先生应当不会陌生吧。”小萤气定神闲地转头望着娄氏和商略,缓缓说道,“我娘叫顾姿儿,我爹是南陈的骠骑大将军萧摩诃。”
“这决不可能。”小萤话音未落,坐在李佛子下首的商畴已腾地一跃而起,冲到小萤面前,亢声叫道,“我就是顾大头领的属下,早在开皇十二年就追随她在浙东起兵对抗隋朝了,我怎么从没听说过顾大头领还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开皇十二年……呵呵,开皇十二年至今才有几年?对我娘在开皇十二年前的事,你又知道多少?”小萤针锋相对地呛商畴道。
“为了遮掩自己身为隋朝细作的身份,就大言不惭地在大帅面前编造出这么一番谎言,小萤,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别再强撑下去了吧。老老实实地坦白交待了是受何人指派来充当细作的,瞧在这些日子你早晚服侍我的情份上,我或可帮你向大帅求求情,饶你不死。”娄氏走过来,拍了拍小萤的肩膀,故作好意地劝她道。
“娄大娘,自打你要带上我一道随你的养子杨凌前往流放地雷州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把我错当做了隋朝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小萤避开了娄氏的手,冷着脸冲她说道,“不过,你却看走了眼,决不会想到我是顾姿儿的女儿,真正的佛子吧。”
小萤当着李佛子的面自称是真正的佛子,此言一出,商略不禁大惊失色,急忙扯了娄氏一把,上前问小萤道:“空口无凭,你凭什么自称是顾大头领的女儿?既说是顾大头领的女儿,又为何没有和你爹娘在一起?”
“我是丙寅年夏八月甲子日卯时生于建康骠骑大将军府中的,在萧氏族谱上能查到我的爹娘、姓名。如果商先生信不过这个的话,可以去问问顾沁儿,她是否还记得年幼时家中曾有个与她同岁的姐姐。”小萤言之凿凿地回答商略道。
“哼哼,你说的这些如今都已无从查起了。大帅,别跟她在这儿多耽误工夫,把她推出去一刀砍了吧。”娄氏听小萤分毫不差地报出了自己的出生时间、地点,心里不免感到了一丝慌乱,连忙向李佛子恳求道。
“若说我爹早就归降了隋朝,现在并州汉王杨谅麾下当差,大帅不方便派人去查阅萧氏族谱也还罢了。可顾沁儿明明就在与琼州一海之隔的雷州,大帅如要查证我的身份,只须派人将顾沁儿接来一问便知。”
李佛子瞧瞧小萤,又看看娄氏和商氏兄弟,心中暗想:倘若这小姑娘真的是隋朝派来的细作的话,决不会自己说出生身父亲早就归降了隋朝这样的话来的,倒不如先听听她给自己带来哪些实际的帮助,尔后再决定如何处置她。
这样想着,他便摆手示意娄氏和商氏兄弟暂且退到一旁,单向小萤问道:“你方才自称是本帅的贵客,能相助本帅成就大事,不妨说来听听,你能帮本帅做些什么?”
“大帅明鉴,我爹虽在战败后被迫归降了隋朝,毕竟原是南陈朝中屈指可数的统军大将,在江南的人望还在,并且,我娘又曾做过‘雁巢’的关自在(关自在是‘雁巢’对其大头领的特定称呼,详见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