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回到平陵驿为晋王杨广做了两天的汤饼,再回平陵城时,房乔已召集城中百姓,当众对“羊羊羊”汤饼馆纵火案宣布了判决书,历时数月之久的汤饼馆纵火一案最终以唐介休被释,白申、珠娘以及实施纵火的帮厨小子三人同被流放至千里之外的庐州而划上了句号。
三郎在杨凌住宿的客栈将唐介休亲笔所写的一份财产转让书交给了杨凌,并告诉杨凌,石当已经陪同唐介休先行返回建康去了。
杨凌虽然意外地获得了“升和汤饼馆”的控股权,以一间街边小店换得了一座高档酒楼,但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高兴不起来。
自从房乔于他随唐介休被传至平陵的当晚,单独传见他并向他作出与唐介休和解的暗示后,这些天来,杨凌一直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认为自己答应与唐介休达成和解有违初衷,甚至是被房乔一步步逼诱作出的违心之举,所以,便想在离开平陵前再见房乔一面,既向这位自己通过两场官司结交的“朋友”辞行,也想让他对自己说一句实话:究竟是不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前程,有意替唐介休脱罪,才逼诱自己同唐介休达成和解的。
结果,还未等杨凌主动去找房乔,房乔已派了名衙役来传请他到县衙相见了。
在平陵县衙的后堂,一身寻常装束的房乔单独接见了杨凌,呵呵笑着问他道:“‘升和汤饼馆’的新东主,打算什么时候重打鼓,再开张啊,到时别忘了请我到店里吃一碗汤饼噢。”
“草民能有今天,还不是全赖老爷您所赐,这不,您即便不派人来草民,草民也想专程来向您表达谢意呢?”杨凌语带揶揄地答道。
“哎,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能成为‘升和汤饼馆’的新东主,不是晋王当面许可了的嘛,与我有什么干系?要谢,你得感谢晋王才是!”房乔故作没有听出杨凌话中的讽剌之意,边请杨凌在下首坐下,边笑着纠正他道。
“老爷今日传草民前来,是有什么事要指教吗?”杨凌勉强笑了笑,却站着不肯坐下,拱手问房乔道。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家汤饼馆纵火一案已经结案了,唐介休已返回建康去了,我猜料近两天你也要离开平陵,在临行前见你一面,是有几句话想叮嘱你。”房乔收敛笑容,正色向杨凌说道。
“请老爷训诫。”杨凌语气中透着疏远地应道。
“谈不上训诫,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日后在建康开汤饼馆需谨防有人找你的麻烦。”
“老爷指的是唐介休吗?这次若不是……”一听这话,杨凌登时就发了火,忿忿不平地说道。
“好了,你已不是个毛头小子了,数月前就在这间屋子里提醒我的那些话都忘了吗?”房乔及时拦住杨凌,语重心长地说道,“据我所知,近两年来,朝廷已禁止在原南陈帝都建康城内开设酒楼,唐介休能够在建康开办‘升和汤饼馆’,自是倚仗着他深厚的官场背景,而如今他被迫将‘升和汤饼馆’转赠给了你,情况就大不相同了。说不定哪一天,官府就会找上门寻你的麻烦。”
“老爷的意思是说,这汤饼馆到了草民手里,就开不下去了吗?”
“这倒也未必。我从旁观察,觉得晋王对你的印象尚可,你今后不妨设法主动接近晋王府,攀上这棵大树,可能就没人敢找你的麻烦了。”
“呵呵,老爷今日派人传我来,原来就为说这个的呀。草民多谢老爷关爱了。”杨凌冷笑着,冲房乔拱了拱手。
“我知道,你因汤饼馆纵火一案尚对我心存不满。这没有关系。”房乔对杨凌的态度并不介意,淡淡地说道,“今天叫你来,也为告诉你一声,昨日我已接到淮南道吏部发来的调令,要调往西疆任职去了,可能吃不到你新店开张时的那碗汤饼了。”
“老爷是要高升了吧?”
“高升?呵呵,或许吧。”房乔摇着头苦笑道,“行了,该说的话我都对你说了,你可以走了。”
“我,我能问老爷一件事吗?”杨凌因得知房乔即将调往遥远的西疆任职,不知怎地,心中竟油然而生出一丝不舍来,放缓语气问道。
“你问便是。”
“老爷是因为我家汤饼馆纵火一案得罪了上司,而被调往西疆的吗?”
“你想多了。据说最近西疆局势不甚安宁,朝廷要选派一批州县长吏到那里任职,稳定西疆的局势,我在平陵只是个署理县令,到了西疆可以把署理二字去掉,也算是高升了吧。怎么能说是得罪上司被发落到西疆的呢?”房乔笑笑,否认道。
“老爷,不瞒您说,先前我对您尚有些误解,直至方才听说你即将调往西疆,才省悟出您对我的一片良苦用心,是发自真心地想给我们娘俩一个公道。我也没什么能帮上您的,今天就让我再为您煮一碗汤饼,算是为您饯行了吧。”以杨凌的头脑,自然明白,房乔越是这么说,他因受到主审汤饼馆纵火一案而受到牵连的可能性就越大,因此,刹那之间,心里本还对房乔怀着的那份不满便烟消云散了,带着一份愧疚地说道。
“那,我今天可算有口福喽。”房乔宽慰地笑道,“哎,兄弟,我可是听说了啊,这汤饼最初就是从西疆传到长安来的。说不定我到了西疆,每天都能吃上美味的汤饼了呢。”
当日,辞别房乔回到客栈,杨凌将房乔即将远调西疆的消息告诉了三郎,并请三郎说说她对房乔此人的印象。
“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