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被顾沁儿反常的举动闹了个大红脸,忙问道:“顾姑娘,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呀?”
顾沁儿仍低着头,难为情地向杨凌解释道:“杨大哥,我真的是因发现落下了那面铜镜,急于去找回,才不辞而别的,不是……”
杨凌恍然笑道:“我道是出了什么事,原来你是因为这个而过意不去呀!说实话,我原来还巴不得你能早些离开,躲避官府的捉拿呢,你又什么对不住我的呢?不过,谁都没想到白草山之争最终会出现这么个结局,咱们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我,我知道,托人办事自然少不了要花钱的。我想分出一半的钱来给杨大哥,帮我洗脱反叛朝廷的嫌疑,不知够不够使?”顾沁儿见杨凌压根就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暗自松下了一口气,遂以杨凌要帮她洗脱嫌疑为由,想分出一半出卖白草山的所得给杨凌。
“你本来就是被人冤枉的,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反叛朝廷的事,为何要花这么多钱来洗脱嫌疑呢?依我说,姑娘还是好好盘算盘算,将来用出售白草山得来的这两万贯做些什么营生,安安生生地过活吧,甭想这些个无关的事啦。”杨凌对顾沁儿的想法既觉可笑又感到有些生气,耐着性子劝抚她道。
“当初没钱时,一心只想着多挣些钱,如今有了这两万贯,还真的想不出有什么营生好做。杨大哥,你帮着我盘算盘算吧。”
“要我说呀,姑娘你也不需要多做什么,选个舒服的地儿购置下田宅,逍遥快活地过日子就行。”
“那,以后呢?”顾沁儿抬眼闪了杨凌一眼,又低下头来轻轻地问道。
“以后自然是……”杨凌几乎就要脱口说出要顾沁儿以且找个如意郎君嫁了,夫妻两人再多生几个儿女,平安渡此一生的话来,可话才到嘴边,心里忽然一动,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同时隐隐感到双颊发起热来。
这还是他与顾沁儿结识以来,顾沁儿头一次委婉地向他表达情意,杨凌一时间不免感到有些心猿意马,神志恍惚,难以把持得住。
所幸顾沁儿像是已明白了杨凌接下来想说什么,并没追问下去,只羞红着脸对杨凌说了声:“我明白了,自会按杨大哥所说去做的。杨大哥还是早些歇着吧,我告辞了。”说罢,不待杨凌醒过神来,转然袅袅地走出了客房。
杨凌怔怔地呆立房中,反复品味着顾沁儿方才的话,痴痴地笑了。
得知儿子带着赫然已成为一位小富婆的顾沁儿安然返回建康的消息,娄氏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与唐喜一道亲自将杨凌、顾沁儿、小萤迎到了自己家中,亲手做了满满一桌饭菜来招待他们,席间还时不时主动向顾沁儿劝酒布菜,显得格外殷勤周到。
依娄氏的意思,本想留顾沁儿在家中住的,可不知为什么,顾沁儿却执意不肯,仍要回城外灵谷寺去住。
娄氏见留不下顾沁儿,便再三叮嘱杨凌亲自护送顾沁儿返回了灵谷寺,并安排好她的住所。
当日杨凌陪同顾沁儿出了建康城,回到了东郊灵谷寺一带,将顾沁儿暂时安顿在她原先的住处,委托毛球等一伙兄弟按顾沁儿的要求在附近为她寻购下一所宅院,供她长久居住。
顾沁儿为人也十分地机灵,瞧出毛球等人对她先前的不辞而别心怀不满,便拿出两贯“开皇五株”赠与毛球等人,算做是他们帮自己寻购宅院的跑腿费。毛球等兄弟既得了顾沁儿的好处,又见杨凌也不计较她先前闻风而匿的不义行为,也就应承下了帮她在附近寻购宅院的差使。
等到杨凌安顿好顾沁儿这边,返回城里家中时,才陡地想起,按行程估算,三郎早就该随唐介休返回建康了,今天为何没有见到她,便径直来向娄氏打听三郎是否已经返回了建康。
“这妮子啊,多半到了长安就舍不得离开喽,你问她做甚?”娄氏对杨凌一回家就来向她询问三郎的情况似乎颇为不满,呛了他一句后,随即堆起笑脸,喊杨凌坐到她的床边来,故作神秘地问道,“崽子,你想过没有,顾家小姐为什么不愿住在咱家里,偏要到城外去住?”
“她可能是觉得不方便吧。”杨凌随口答了一声,又忍不住问娄氏道,“三郎没有回来,忠伯和小草他们也没回来带个信,报个平安吗?”
“你操这份闲心是不是有点多余啊,当初在关外时娘曾亲眼见到三郎那妮子射死过一头狼,对她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娄氏嗔责了儿子一声,随即目视着杨凌,呵呵笑着点拔他道,“娘只问你一句话,什么时候见过没过门的媳妇就住到婆婆家里来了?顾家小姐不愿住在咱家,分明是对你有意思咧,你小子还揣着明白装糊涂!”
“娘,你这也有点太一厢情愿了吧。”杨凌被养母的话说得心中痒痒的,口头上却不肯承认,红着脸反驳娄氏道,“顾姑娘和我之间根本就不像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啊?”娄氏一说起男女之间的事,登时来了精神,瞪着杨凌问道,“不瞒你说,趁今天她来咱家的机会,席间娘已替你试探过她的口风了,结果你猜怎地?”
杨凌毕竟年轻,禁不住逗,立马问娄氏道:“她露了什么口风给你,娘,你倒是快说呀?”
“看看,猴急了不是。你的那点小心思还能瞒过娘的眼睛?行,娘就告诉你吧,娘今天当面向顾家小姐提到了你想尽快还清欠唐介休的那一百多贯债务,将‘羊羊羊’汤饼馆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