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江小寒每天都趁着慕容放睡下后,偷偷跑到那个僻静的小院,想要抓合欢一个现行。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合欢再也没有出现过。那间小院就好像从来没有人进去过,荒凉冷清。江小寒守株待兔半个月,终于有些灰心,开始放弃了。
这半个月里,他也没有再见到慕容雪。虽说慕容雪的君若阁,与慕容放居住的千浪院只有一墙之隔。但这些时日,慕容雪忙着陪伴母亲,拜访京中名媛贵妇,与女眷们结伴交游,忙得焦头烂额。
而江小寒跟着慕容放走马飞鹰,与一帮游手好闲的官宦子弟到处厮混,也是不可开交。
时日一久,江小寒便有些恍惚了。那晚两人促膝长谈,仿佛是一场梦。一场令人心动的美梦。
但梦终究会醒的,江小寒不得不接受这个冰冷的现实。
就在他失落乃至失望的时候,终于找到机会能见慕容雪。慕容放忽然告诉他,长乐王下帖,邀请他们兄妹二人一同赴宴!
江小寒按捺心头的喜悦,从心底里感激这个长乐王。他想起来,那天慕容放提议去未央湖游玩的时候,便提到了这个长乐王和他的新画舫。
而江小寒在市井之间,也早就听说过这个长乐王的名声了。长乐王乃是皇族,名叫林潜渊,是当今太平皇帝的胞弟。
大宁王朝传到二百多年,皇族没有呈现鼎盛之势,反而日渐人丁单薄。先帝林风华一生没有子嗣,只有两个弟弟。林风华驾崩后,由老二林川君即位,年号太平,人称太平皇帝。林潜渊排行老三,被封为齐王。
林潜渊生性风雅,喜欢吃喝玩乐。家国军政从来不理,反倒是游山玩水,精通各种娱乐之道。他甚至荒唐地请求太平皇帝将他的封号改为了长乐王,把王府从庄重肃穆,万众仰视的北城,挪到了风景秀丽,游人众多的未央湖畔。
这样一个王爷,早就成了市井之间的笑谈。江小寒在街头厮混,自然而然听说过这人的事迹。只是不知道,长乐王居然还与慕容放相熟。
第二天一大早,江小寒准备好马车,送慕容氏兄妹出发。慕容雪就坐在马车里,江小寒很想与她说两句玩笑话。但无奈车里还坐着慕容放,身边还有个小岚,自己也是不敢乱来。
未央湖并不远,但慕容家在城西。而长乐王府则在未央湖东岸,江小寒要驾车,绕个远道。未央湖边游人众多,波光粼粼,风景优美。江小寒瞧得心旷神怡。
绕到东岸,人就少了很多。这里多的是一些公侯府邸,上官国府便在附近。这里自然是普通百姓不能随便靠近的。
来到目的地,江小寒远远看见码头泊着一艘画舫。那画舫比一般的游船画舫要气派许多,以楼船的规格建造。整条船共有三层,最顶上是一座巨大的凉亭,四面透空,只挂着轻纱帷幔。这是供人欣赏湖光水色的地方。
第二层是一间间的客房,供人休憩小睡。枕着碧波,荡漾入眠,足以令人心驰神往。最底层则是船夫水手等杂役所在的地方。这里能贮藏冰块、水果,能烹调美食,甚至还能养马。
长乐王对于享乐之道,果然钻研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江小寒啧啧称奇,抬眼看见岸边已经站了几人。其中两人,赫然是上官炎和端木文。
江小寒在前引路,隐约听见上官炎对当中一个中年男子道:“王爷,承蒙你几次邀约,一同游乐,我还没能回报。正巧家父的几个朋友从北方来,送来了几条凶猛的草原狼。不如过几天去我那里耍耍?”
江小寒忍不住多看了那人几眼,想不到此人就是赫赫有名的长乐王。只见他不过四十出头,面目俊雅、五官棱角分明。留着短须,气度不凡。他站在那里,渊渟岳峙。就连上官炎这样公认的风度翩翩的人物,也有些相形见绌。
长乐王抚须一笑:“不过几条畜生,有什么好瞧的?”
端木文见他不屑,诡秘地一笑:“王爷,狼你肯定见过,但把狼与人关在一间笼子里的好戏,你恐怕没见过吧?这可是上官兄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花样呢!”
“哦?有意思有意思……”长乐王眼前一亮,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江小寒听见他们谈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即便现在天气炎热,也觉得遍体生寒。他从前也听说过,世家纨绔时常会拿城中的贱民、家中的仆役当做畜生来戏耍。但把人与野兽关在一起,任其互相搏斗厮杀,却是无比残忍。
他心想,老子虽然是个杀手,手上沾了不少鲜血。但比起这几个公子哥儿来,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慕容氏兄妹边说边笑,却是没有听见那几人说的话。见他们到来,上官炎也立刻结束了刚才的话题,笑盈盈盯着慕容雪。
慕容放走上前,向长乐王行过礼。江小寒站在他身后,却是鄙夷地瞟了对方一眼。谁知长乐王一个眼神看过来,有如利箭。江小寒吃了一惊,赶忙低下头去,心中暗惊,这人好凌厉的眼神!
慕容放兄妹一到,上官炎和端木文便不会再说那些残忍的玩乐花样,忙不迭地上前讨好慕容雪。长乐王见此情形,不禁手抚短须,哈哈一笑。
慕容放忍不住问道:“王爷笑什么?”
“呵呵。”长乐王微微一笑,“远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有如此佳人在前,岂能不笑?”
他的一番赞美,说得慕容雪俏脸通红,羞得低下头去,忙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