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珍在铜镜面前看了一圈,还抬手摸了摸,简直不敢相信,那么显眼严重的一个掐痕,居然真的不见了!
苏梅珍和陈连正两人虽然不知道这么明显的痕迹怎么就消失了,但是心里却十分肯定,这掐痕的消失和祁屿脱不了关系。
但是祁屿却不会给两人再次上蹿下跳的机会。
祁屿走到镇太爷面前,对着镇太爷道:“虽然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镇太爷既然来了,那我也有话要说。”
“哦?”镇太爷应了一声,大家的目光也落在了祁屿身上。
祁屿低垂着眉,睫毛微微颤抖了两下,神色有些愤慨,情绪酝酿了许久,才出言道:“我要将陈连正和苏梅珍两人赶出我家。”
“小杂种!你在乱说什么,我们明明就是一家人啊!”刚好从屋子里出来的苏梅珍一听到祁屿这话,终于憋不住了,也不管有怎么多人在场,直接就对着祁屿破口大骂了起来:“好啊!其实你心里一开始就打得这个主意吧!就想将我和你叔叔赶出去,然后你和二丫过好日子!”
苏梅珍性格强势,而且喜欢贪小便宜,之前在乡里住着,和邻居产生矛盾的时候,她就是这般泼妇骂街的做法,没人能骂得过她。
苏梅珍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这做法有什么不对,所以从房间里冲出来之后,也就直接这么对祁屿了。
但是,她却没有意识到,她的所作所为,在其他人的眼里看起来是多么的俗陋不堪。
“苏氏,你闭嘴!”镇太爷终于忍不住对着苏梅珍怒吼了一声,然后将目光落在祁屿的身上,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祁屿拱手作揖了一下,继续道:“父亲半月之前不幸离世,当时叔叔和婶婶找上我,说以后会将我当亲儿子看待,自己吃一口肉就觉得不会让我喝汤,所以我才同意他们住了进来。
但是,在他们住进来之后,我发现事情完全不是这样。
他们奴役二丫,家里的家务活全部都是二丫一个人在做,小小年纪就要踩在板凳上做菜,而且他们还经常对二丫非打即骂。
他们对我也不好,明明拿了我父亲留下来的一百三十多两银子,但是没有给过我一文早饭钱,也没有给过我一分买纸笔的钱,甚至还让我不要去学堂读书了,留在家里帮他们干活。
我不同意,他们今天中午连饭都没有给我和二丫吃,还打了我和二丫。
如果你们大家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进去厨房看看,那里只有两个用过的饭碗,锅子里没有一点剩饭剩菜。
她根本就没煮我和二丫的饭菜。
我若有半句虚言,便任由镇太爷处置。”
祁屿抬起头看着镇太爷,黑眸闪亮,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就像是被逼无路之后,少年孤注一掷的抉择。
已经有好事者飞快的跑了进去,然后又快速的跑了出来,惊讶的说道:“陈旭说的是真的!那里面只有两副碗筷,锅子里一粒米都没留下!”
陈连正的神色涨得通红,压根就不知道怎么解释。
苏梅珍此刻也是后悔得要死,早知道祁屿会倒打一把,她刚刚就应该把碗洗了。
“旭哥儿是读书人,应该不会说谎。而且,我今天中午的时候,还看到旭哥儿了。他背着二丫去张大夫那里拿药,二丫出来之后,整个人憔悴得不行,一口气吃了好几个大包子。”
“哈哈,包子就是在我那儿买的,买了五个大肉包和十个灌汤包。全被二丫一个人给吃进去了。”
“啊,不会吧,二丫一个人能吃那么多?黄叔家的包子,我一个大男人顶多也只能吃三个,四个就已经很撑了。”
“那我也得出来说说了,陈旭今天也带着二丫在我那儿吃了一碗阳春面,又在隔壁二狗的摊上吃了一碗混沌。”
“二丫多大?居然能吃这么多?”
大家议论纷纷。
祁屿看着是时候了,便转头将柠萌叫了出来:“二丫,你出来一下。”
祁屿的房门再度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瘦瘦小小的人影走了出来。
从里面走出来的小女孩,看起来才七八岁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常饿肚子的原因,全身上下没一点肉,整个人看起来病怏怏的,一点都没有这个小孩该有的活力与童真。
她的身上穿着不合身的旧衣衫,手腕和脚踝都露了出来,身子骨十分纤细。
院子外面有这么多的人,她好像被吓到了,睁着一双大眼睛警惕的盯着大家,脚步挪动,飞快的跑到了祁屿的身后。
陈连正自己都说自己是偷偷跑出来报案的,所以祁屿事先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也不可能去收买这么多的证人为他做证。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大家说的都是真的。
简直造孽啊,这么小一个孩子,饿得这么厉害,也不知道以前在苏梅珍的手里头吃了多少苦头。
大家看苏梅珍夫妇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鄙视。
苏梅珍感到愤怒,但是又不敢再和之前那么大声嚷嚷,她心里焦急万分,突然灵光一闪,开口对着祁屿道:“你说我打你们,你又有何证据!我只承认我打过二丫,那是因为她不听话,我教训她!但是,我从来就没有碰过你一根汗毛!”
“对啊!我也没有!陈旭,你说话可得拿出证据来!”旁边的陈连正也连声应和着。
“证据?有啊。”
祁屿话音一落,伸手直接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衣袍。
青色和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