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佐祯昭在睡梦中,被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声吵醒。一听电话,他顿时从床上弹起来,用日语吼道:“纳尼?你再说一遍?”
对方又说了一遍:“胡学斌越狱了!”
是的,军统的胡学斌居然从南市看守所跑了!
同时失踪的,还有一个负责看守的小狱卒雷鸣生!
影佐祯昭还指望着拿胡学斌去向重庆交换人质的。没想到,深更半夜,胡学斌竟然从监狱两米多高的狭小窗口逃出去了。
凌晨四点。
南市看守所灯火通明。一排排的宪兵把看守所围得水泄不通。影佐祯昭在李士群的陪同下,来到出事的0018号监舍。他们看着那个既高又小的通气窗口,简直呆若木鸡。
这……怎么可能?
那么狭小的通气口,不要说大人,就是一个小孩,也很难钻出去。像胡学斌这样一个大个子,少说也有一米八,怎么可能从通气口逃脱?
就算他能钻出去,外面还有高压线电网、探照灯等。观察台上的哨兵更是24小时不间断。他是怎么做到的?
影佐祯昭看向看守所张所长,冷冷地问道:“你确定他是从通气窗跑的?”
张松鹤抹了一下额间的冷汗,嗫嚅道:“报告机关长。具体的情况还在调查之中。不过,我们集合看守时,发现少了一名狱警,他叫雷鸣生,今年才十八岁。我们怀疑胡学斌收买了雷鸣生,他们里应外合,策划了这起逃跑事件。”
通气口那几根比大拇指还要粗的钢筋被锯断了。显然那里就是逃生口。
影佐祯昭还是不能相信。这怎么可能?要是让他钻进去,可能只能进去一个脑袋,肩膀和身躯是无论如何通不过的。
李士群适时替他解除了疑惑,献媚道:“机关长,在我们中国民间,流传着一种功夫叫缩骨功。就是通过练气功,让人体的肢体具备无穷的柔韧性。练过这种功夫的人,再小的窗口,他们也能钻出去。因为他们的骨胳和普通人不同,伸缩性特别好。”
影佐祯昭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缩骨功!那个人高马大的胡学斌,竟然会缩骨功?
“就算胡学斌练过缩骨功,外面那些探照灯和高压电线,他又是怎么躲过的?难道观察哨的士兵都集体睡着了?”
说到这,影佐祯照有意向张松鹤瞄了一眼,张松鹤脸上一阵发烧,只有暗叫倒霉。谁会知道发生这等事故?看守所所长可是一个肥缺啊。这个胡学斌一逃,他这个所长也当到头了。
果然,影佐祯昭临走是向李士**待:“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相关责任人员,必须严肃处理。”
“是,机关长。”
李士群自己何尝不是一身冷汗?早知这样,不如把胡学斌一枪毙掉,让他逃回去,一定是放虎归山。
对于敌人,杀一个少一个。这是李士群的人生哲学。
他相信,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才不会反抗。
“报告,在屋顶发现这个。”
一个狱警跑过来,递过来一捆麻绳。看见这捆麻绳,影佐祯昭明白了,胡学斌为什么能从高压电网的围困中逃出去。他是用绳子捆在一株大树丫上,然后荡秋千似的,荡到了围墙以外。而且这个过程,必须掌握好探照灯移动的间隙。若是被探照灯照住,观察哨很容易发现。就算他属猫,有九条命,也不够一梭子弹跑得快。
这绳子毕定是雷鸣生送进来的!
“传令下去,全城通缉胡学斌和雷鸣生。”李士群阴狠地说道:“还有,派人去把雷鸣生的父母、兄弟姐妹抓来。”
张松鹤回应道:“李主任,雷鸣生是孤儿,家里什么人都没有。”
“哦,算了吧。这个人一旦抓住,立即枪决。”
“是——”
送走影佐祯昭,李士群觉得很困乏。回到办公室倒头便睡,一觉睡到当天下午。
那些手下知道他熬了夜,没有一个人敢来打扰他。
醒来时,吴世宝很乖巧地坐在门外,恭候着。
“大哥,你终于醒啦。”
“什么事?”
“这是这个月的分红,一共十万大洋。”
吴世宝手里拿着一张银票,递给李士群。
这小子够贪婪,也够狠,有一个好处就是对李士群忠心不二。在76号特工总部,除了李士群,他谁的话都可以不听。
这是一个典刑的流氓加土匪,再加兵痞。李士群私下里也多次劝说过,现在是替政府做事,要注意一点形象。吴世宝表面应允,转背又是真相毕露。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钱是好东西。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李士群是一个既要政治前途又爱钱财的人物。
“老弟,这次胡学斌逃跑,是我们76号特工总部的一次重大工作失误。我看来得出来,影佐将军无比震怒。你和青帮那边说一下,叫他们帮帮忙,让青帮各大堂口都动一起,只要抓住胡学斌,赏黄金百两。”
吴世宝张目结舌道:“这么多?”
李士群冷笑道:“不多啊。你知道胡学斌是什么人吗?他是戴笠的左膀右臂啊。在军统军衔不高,只是一个大校,但戴笠很信任他。影佐将军迟迟没有杀他,就是想拿他和重庆谈判,交换战俘。他这一跑,影佐的计划落空了,他能不生气吗?”
“好,大哥,我这就去办。我不相信胡学斌还能长翅膀飞了出去。各大检查站,全都给我加足马力,严盘细查,一个可疑的人物也不许放过。”
“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