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接到田宽的电话,带着几名情报处的特工赶到香香酒楼,那个倒霉的刘长乐跪在地上,满脸的沮丧。
田宽把那张命令执行b计划的情报恭敬地递给林峰,林峰扫了一眼,向身后的一帮特工喊道:“带走。”
林峰转头问道:“田宽,林德去哪了?”
“林德去追那个传递情报的年轻人了。”
“哦?”林峰剑眉一竖:“你们留下三个人,立即赶去增援林德。”
林峰自己坐着小轿车,一溜烟跑了。由着田宽带着三名特工去“增援”林德。不用说,林德已经被张少侠教训得认不出自己的爹妈了。
回到76号。李士群看到林峰亲手递给的“情报”,那张脸是绿了又黑,黑了又绿。
李士群问:“刘长乐,哦,不,硕鼠,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刘长乐傲慢地抬着头,怒气冲天:“老子是冤枉的。不信你们可去查。”
“查个屁!”
李士群一把撕毁了那张情报,怒不可遏:“拉出去,毙了!”
这次刘长乐没有喊冤,砍头不过碗大的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只不过这种死法实在是太冤,根本找不到对手是谁。
不一会,田宽抬着陷入昏迷的林德回来了。林峰赶紧安排人把林德送到陆军总医院。影佐派来的人,屁股还没坐热,就差点挂了。李士群电话向影佐报告后,自己在保镖张鲁陪同下,亲自来到医院慰问。
没过多久,影佐自己也赶到医院。
一个小小的田宽,犯得着影佐亲自来吗?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田宽和林德就是日本特工。突然间,林峰的心底杀意顿起,自己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影佐问李士群:“那个刘长乐呢?”
李士群坚定地答道:“报告机关长,刘长乐拒捕,还妄想逃跑,被我方特工当场击毙。已经通知家属把尸体领回去。”
半小时后,李士群奉命来到影佐办公室。
影佐:“李主任,你觉得刘长乐真是硕鼠吗?”
李士群:“报告机关长,从两次截获的情报看,刘长乐的确是硕鼠。跟踪而去的林德,就是被刘长乐的同伙打晕的。”
影佐冷冷地笑道:“李主任,我们可以不听刘长乐的,但不可以不听林德的。我和你明说了吧。林德的真名是村上清平。田宽的真名是池田河野。这两个人是我们梅机关训练出来的一流特工。他们的任务是监视林峰。”
李士群瞪大眼睛,佯装半天不敢相信,然后恭维地笑道:“机关长高明。”
影佐重重地吸了一口雪茄烟,然后缓缓地轻吁一口气,说道:“李主任,我并不怀疑你的忠诚。可以说,整个76号特工总部,没有哪个人会像你一样忠诚。”
提起“忠诚”二字,李士群脸上一阵发热。自己的确是很有愧。先是背叛**,后又背叛国民党,再后来居然厚着脸皮找上门去当汉奸。诺大一个中国,怎么容不下自己的安身之地?要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光宗耀祖,老子干嘛要为小日本卖命?
假如影佐会读心术,一定可以知道李士群的内心有多么复杂。
“但是,对于你手下那些人,我觉得没有一个人是可信的。就说林峰吧,他看上去是个书生,也是富家子弟,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怀疑他就是军统的蜥蜴,或者共党的茉莉花,也试探过他。结果呢?我们潜伏在新四军内部的毒蛇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而蜥蜴或者茉莉花至今也不知道是谁。所以,我给个情报处长让他当,看究竟有多少情报会再度泄密。或者他上任,能否向中国特工开刀?这个位置是真正的试金石呀。”
李士群觉得自己的后背沁湿一大片。影佐的性格他最清楚,其实他没有相信过任何一个中国人,永远只是利用。他根本不知道影佐除了表面上安排了涩谷宪兵小队在76号以外,究竟还安排了多少特工在76号当眼线?
“机关长的意思是?”
“李主任,你想过没有?汪守财死了,叶天明死了,现在刘长乐这个青帮小混混居然变成了一个军统或者中统的特工了。这背后究竟有一只什么样的黑手在推?”
“机关长的意思是,刘长乐是被冤枉的?”
刘长乐已死,而且还是被李士群自己人干掉的。但林德还活着,只要林德能回忆起打伤他的人的形象,顺着这条线索,一定能查清更多问题。
“李主任,刘长乐已死,死而不能复生。但我不得不讲,这是你工作的一大失误,也是我们的遗憾。我让梅机关技术科的人配合你,你现在就去医院,让林德把打伤他的人画出来,然后全城通缉。”
当天晚上,李士群就把影佐交待的任务办妥了。他把张少侠的挂像挂在自己办公室,仔细地回忆着,无奈在他的记忆里没有对此人的丝毫印象。
林峰自从当上76号情报处处长,工作态度非常积极,下班最晚的一个人就是他。他还要亲自驾车回到虹口日侨区的家里。不像李士群走到哪,都有保镖跟着。
林峰看见李士群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便敲门进去。
“李主任,你还没有休息?”
李士群看见林峰,想起影佐说过的话,自然而然就产生的心理障碍。在这个乱世之中,轻信任何人都是可能会丢掉性命的。
“林处长,你有事吗?”
“哦。没有。只是看见你办公室灯亮,便进来打个招呼而已。那我先走了。”
“等等。坐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