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附近,停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杜小钊和林峰坐在车上,眼见黄杰和张少侠两个拿着车站扳道工的证件,大大咧咧地向日军宪兵走去。宪兵检查完证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示意他们进去。
黄杰没走几步,又被宪兵叫了回来。
“你的工具包,打开看看!”
黄杰小心翼翼地把工具包递了过去。工具包里面都是榔头、扳手之类的东西,很重。钢制的弓放在夹层,又没有绑上具有弹性的皮筋。所以看上去并不像弓,而是一件奇形怪状的工具,倒也没引起宪兵的注意。
“开路”。
“嗨,太君大大的好!”
不一会,三辆76号的汽车到了。叶天明和十名身穿黑衣的特工去火车站迎接他的富贵老爹。林峰坐在车上,目送叶天明进站,轻声道:“小钊,你把车开进北面的一条小街巷,那里靠近火车站的围墙。他们两个完成任务后,将会从那里翻墙出来。”
黄杰和张少侠两个“扳道工”肩上背着墨绿色的工具包,手里拿着铁锤,从站台进入工作间,然后把分开放的弓箭组合好。张少侠把弓箭藏在内衣里,便重新回到各个轨道去“巡查”。不一会,他攀上了一辆运煤的货车。这辆货车和即将到来的客车相邻。张少侠藏身车厢,能观察到车站站台的一举一动。
目测一下距离,张少侠所处位置极佳,能观测到整个接人的站台。也就是说,叶天明的老爹随便从哪个车厢下来,都在他的射杀范围。
黄杰也在站台一处员工休息室的柜子里找到事先放进去的两枚烟雾弹。大约十一点多,一列从南方开来的火车轰隆隆进入车站。叶天明和他的随行特工肃立站台上,作好了迎接的准备。
随着列车嘎的一声停下。11号车厢铁门打开,一位年龄大约七十岁的白发老头走了下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体格健壮的年轻人。
“爹——”
叶天明迎了过去。叶父大约坐的是卧铺,长途的奔波并没有影响他的精力,看上去仍然精神镌烁。
在老头子眼里,儿子的确是很能干的存在。以前在**能当上大官,现在到了上海,给汪精卫政府做事,也能当上大官。真上祖上有灵啊。
“儿子——”
叶天明上前去搀扶老头子的时候,“噗”!一支带着箭羽的钢针从远处射来。从老头子的耳边擦过,射进叶天明的额头侧翼。如果不是他去迎接老头子,身体往前稍微一个倾斜,张少侠一定能准确射进他的眉心或者眼睛。
叶老头看见钢针制作的利箭射中儿子的额头,心情由重逢的喜悦一下子变成了哀嚎:“天明!”
叶天明身中毒箭,就算是阎王爷也救不回。他身边的十名特工以及站台了维持秩序的宪兵纷纷向出事地点涌去。
“有刺客!”
“哎哟,死人啦。”
站台上成百上千的旅客乱作一团。这时,不知从哪飞进人群两枚烟雾弹。带烟雾的炸弹飞进人群,虽然没有爆炸,产生的威力却是比炸药还要厉害。站台上的人们互相挤兑、踩踏,乱作一团。那些带枪的特工和宪兵夹在人群里,根本没办法发挥。
他们一边朝天放枪,一边用武力把闲杂人员清理出站台。足足混乱了十几分钟。
黄杰和张少侠见目标达成,立即撤退。这时,车站已拉响了警报。
林峰和杜小钊等候在围墙外,看见黄杰和张少侠先后从围墙跳出来,立即开车前去迎接。
“呼——”
黑色轿车如离弦之箭,迅速离开现场,融入了大街的车流。日伪特工还在车站包围、戒严、搜寻现场。林峰的车已到法租界
林峰笑道:“你们上楼去庆祝吧。我去佐惠子那里开点感冒药。”
黄杰、张少侠和杜小钊三个人,这些日子憋得实在太久。好不容易干了一票,喜悦的心情难以言说。
不一会,林峰来到佐惠子办公室。今天她的工作并不忙,林峰走进来,她正坐在办公室修指甲。
佐惠子看见林峰,热情地迎了上来:“事情办好啦。”
“嗯,咳——你帮我开点感冒药吧。我有点小咳嗽。”
林峰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外人,得意地笑了。佐惠子看那神情,便知道他的事办得异常顺利。估计那个叶天明的尸体很快就会送到陆军总医院的太平间。
林峰坐下来,又是量血压,又是听心肺功能。没多久,便听到大门外传来老人的嚎啕大哭声。林峰从窗户望去,看见几个76号的特工把直挺僵硬的叶天明从车上抬下来。叶老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是千里迢迢而来。来得真是时候。
叶天明被推进急救室,没几分钟便被推了出来。他的头上盖着白布,标志着他已正式死亡。不一会,李士群带着一帮人匆匆赶到医院,看了一眼李士群的尸体,便面无表情的走了。这类事情,他一年不知道要遇到多少。死人的事情常常发生,不死人才奇怪。所以,李士群一家都生活在提心吊胆的日子里,终日不敢离开76号家宿楼。
不到半个月,竟然死掉两个情报处长,怎么能不让李士群胆战心惊。就算是有王天木这样的老军统当“顾问”,刺杀行动仍然没有停止过。
影佐在南京出差,听到叶天明的死讯,也是十分震惊。这些日子,军统的刺杀越来越频繁,原因究竟在何处,连他这个老特工也弄不明白。
傅晓庵、冯子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