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琋月这下是彻底清醒了!
虽然离得远,那人的身形还是能看的很清楚的,仓皇之下他还转过了头来,楚琋月只扫了一眼,便足以断定在部队里没见过他。
她迅速转头朝周围看了看,旁边连个巡逻的人都没有。眼看着那人朝着树林里跑了过去,楚琋月顾不得多想,迈开腿就追了过去。
在她身后不远处,有一双眼睛看着她跑了进去,盯着她的眼睛里略过纠结,最终还是坚定的转身离开了。
楚琋月脚下的动作并不慢,跑到跟前的时候还是没能追到人!她气喘吁吁的绕着那人刚才站的地方转了几圈,那人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演习的实地场地,一般人是不可能来这边的,部队上的人也不会跟做贼似的出现在这里,而且那人她在部队上从未见过,他身上处处都透着不寻常。
她又在周围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并没有看见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人出现的地方也没有异处,她站在那人刚才出现过的树跟前,杏眸里透着凌厉的光。
曲曲折折的树干上,树皮的沟壑之间有流出来的树胶,上面粘着一根黑色的纤维,楚琋月拿下来研究了一下,纤维两边是被硬扯出的样子,似乎是那人惊慌之下逃窜时,衣服不小心在树干上蹭了一下,从衣服上带出来的。
笔直的树干交错排列着,朝里看去只能看见满眼的绿色植物,和缠绕在树上的弯弯绕绕的植物,影影绰绰的越看眼越花。
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又震动了起来,楚琋月被惊了一下,拿出来一看还是封世筠。
封世筠不耐烦的声音从里面冒了出来,“月月,你怎么这么磨叽?我等的叶子都快落完了!”
“知道了,就来。”
她把电话随意的塞进口袋里,朝四周张望了一下,转身离开了树林。
演习的盛况在中午时分暂时中断,给了参与的士兵一个缓冲休息的时间。
有不少人因为向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在场上不遗余力,下来之后难免是一身磕磕碰碰的。早有部队里的医务室人员在搭建的建议场所里等候着,一有士兵过来立即上前处理,避免伤口感染,引发其他疾病。
医务人员不过五六人,却都是久经历练出来的,接待伤员时动作麻利,加上演习期间几乎都是皮外伤,偶尔才会来一两个人,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命罢了。
卓昭云作为为首的军医,一些简单的皮外伤也轮不到她上手,从演习开始,她基本上都是维持着一个姿势,眼睛一直盯着一个地方,永远也不知疲倦。
冯峰带着几个士兵抬着饮用水走了过来,卓昭云看见了他才收回了视线,说道,“上校。”
“嗯,早上还好吗?”
冯峰跟卓昭云在一个部队,可自从她出院之后,两人鲜少见面,好像默契一般,总能岔开相同的路线。
他很多天都没看见卓昭云了,今天忽然看见她,才发觉她又瘦了几分。已经是最小码的白大褂穿在她身上也空荡荡的,下巴比出院的时候也尖了几分,一双眼睛镶在眼眶里,乌黑的眼珠显得圆溜溜的。
两人相视良久,还是冯峰先忍不住打破了沉默,“最近天气冷了些,你注意身体,不要生病了。”
卓昭云像是刻意在拉开两人之间的关系,她淡漠的脸上有着疏离,“谢谢上校关心,你也是。”
“嗯,我会的。”
卓昭云从医院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充斥着一种阴郁。像是久不见阳光的阴暗之地,阴森潮湿的冷气扑面而来,令人不适却又摆脱不开。
冯峰大抵能明白她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对于这件事他并不想多说,说了也没有任何作用,还不如省了口舌免得被人厌烦。
“上校,好了。”
士兵拉着推车,上面的饮用水已经卸完了。
“哦,好。”冯峰看了看身边的人,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那行吧,你们继续忙吧。”
卓昭云神情还是淡淡的,“上校再见。”
冯峰走了几步,突然又转头朝卓昭云看了过去。卓昭云也没有回避他的眼神,就这么直勾勾的迎了上来。
不知怎的,冯峰的心里突然一阵惋惜,这样的感觉很久之前也曾出现过,是在他知道卓昭云用计之后还是求而不得的时候,这样的感觉特别清晰。
他再度转过了身,离开了卓昭云的视线里。
自从总统经历过一下暗杀之后,他的身边不着痕迹的换了人,暗地里加强了身边的守卫,虽说不是他的意思,却也默许了陈林这样的做法。
演习前半部分是在部队开始的,每年到这个时候总统都会在部队住上几天,这是传承下来的惯例,一直以来都没有打破。
顾霆钧的办公室被当作了总统临时的办公室,一些紧急文件就被送到了这里。他坐在顾霆钧平日里坐着的椅子上,手边是已经处理完的文件。房间里除了顾霆钧,还有他很久都没有见到的儿子—杜骁。
杜骁的肤色似乎比以前深了一点,身上的孱弱之气也消减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结实了许多。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总统,陌生的眼神不像是在看自己的父亲,而是一个素未相识的人。
总统想让自己看起来慈祥一点,至少在外人面前,他和杜骁的父子关系还是很好的。奈何杜骁却是一直冷脸相对,从进来到现在一个字也没有说,甚至没有打算开口叫一声他。
顾霆钧对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