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骁直起身,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他正襟危坐道,“什么意思?”
总统盯着他似笑非笑,他这才发觉自己露了情绪,懊悔的神色迅速划过他的眼睛。
“杜骁,你不用对我太过防备。”总统不满的说道,“在某些事情上,我们不是已经达成共识了吗?”
“那是另外一件事,”杜骁可看不惯总统上演父子情深的戏码,“我的事可以自己做主,不希望别人插手。”
“你口中的别人,”总统向前凑了一点,说道,“是此刻坐在你面前的父亲。”
父亲?
杜骁在心里嗤笑,也就是有利益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个父亲。别的时候,他何时想起来过自己还有个儿子?
“说吧,”杜骁懒得再拐弯抹角的说话了,“你今天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没别的事,”总统看似很随意的说道,“我们父子几天不见,还有有点想的。”
杜骁不置可否,总统也明白杜骁对自己的话不感兴趣,他继续说道,“顺便也想告诉你,在部队里做事,小心使得万年船。”
“这个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总统耻笑道,“你以为顾霆钧不知道你在他办公室装了窃听器吗?”
杜骁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惊慌,他装窃听器的事根本没有告诉任何人,总统是怎么知道的?转念一想也不奇怪,总统必定在部队里安了眼线。
可是顾霆钧要是知道,为什么会装作不知道,任由自己听他们在办公室说什么。
论城府,自己还会略逊顾霆钧一筹。
“那是我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你别忘了,总你去部队是我安排的。一旦有什么问题,整个总统府也会受到牵连。”
这才是总统此时前来最主要的目的吧!
顾霆钧要是抓着了他的把柄,必然能借此机会牵制总统。
杜骁心底的厌恶越来越浓重,他的语气也压不住内心的反感,“说到底,你就是担心会牵连到你吧?”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们是一家人,我肯定你也不希望家人为你的过错负责吧?”总统说的理所应当,并不觉得自己哪里说的有问题。
“既然是一家人,”杜骁冷着脸说道,“不该是子不教父之过吗?”
总统突然笑了一下,包含对杜骁的嘲笑,“杜骁,我身为你的父亲,也是一个国家的负责人。两方利益发生冲突,还是要以国家利益为重。”
“当然,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你有事我不会不管的。”
杜骁站起来说道,“不必,我不会落到那种下场的。”他伸手拿起桌上的帽子扣在头上,“部队里有宵禁,以后没事少见面,免得给您添麻烦。”
总统哪能听不出来杜骁暗里的讽刺和不满,他压着怒意跟着站了起来,“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自己心里清楚吧?”
“不送。”杜骁背对着总统,直接出了咖啡厅。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下,总统站在门口,带有冷意的风从他脸上刮了过去。他转头看了一眼杜骁消失的方向,随即转身回了总统府。
楚家三楼内,微亮的灯光透过窗户散发出来,与盈盈月色一对比,柔和了许多。
顾霆钧穿着一身咖色的居家服,平日里冷峻的脸庞也显得不那么严肃了。
他端着杯子靠在床边,外面除了几盏路灯外漆黑一片。杯子里冒着丝丝热气,还未升起便已消失。
桌上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他走过去放下杯子,扫了一眼屏幕之后坐下来,顺手开了免提。
冯峰的声音在寂静房间里显得特别空旷,“将军,您说的果然没错,杜骁今天果然跟总统见面了。”
对于冯峰不着痕迹的拍马屁顾霆钧直接忽略了,说道,“嗯,把窃听器拆了。”
既然总统已经警告过杜骁了,窃听器他肯定不会再用。
“已经拆了。”冯峰继续问道,“将军,杜骁那边我们要不要提点一下?”
“不必,”顾霆钧自觉没必要,“他的一举一动自有总统在后面看着,不用我们费心。他的目的我们暂时还不知道,随他去。”
“万一他知道了什么,对我们会不利。”
“束了他手脚,会失了主动权。”
“将军英明,”冯峰的脑子转的很快,对于顾霆钧他只有敬佩,“您早点休息。”
房间里只剩嘟嘟声,顾霆钧挂了电话,桌上被盖住一半的文件带隐约能看到反贪局三个字。
二楼楚琋月的门缝里嗨透着灯光,隔着门什么都听不到。
顾霆钧拿着杯子下楼,脚步停在了她房间门口。
楚琋月正专心致志的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着,完全不知道门外站着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敲门声突兀的响起,楚琋月迅速在键盘上按了几下,屏幕回到了主界面,底下没有任何打开的网页。
顾霆钧推门进来,楚琋月穿着睡意半躺在床上,粉嫩的衣服在灯光下衬的她肤如凝脂。
“三哥,你怎么还没睡啊?”
楚琋月把电脑移到了一边,屏幕光明正大的对着顾霆钧。
“你在干什么?”
顾霆钧随手关了门,坐在她房间的沙发上。
“我查点考试资料,这几天都没顾得上看。”
“这么晚了,早点休息。”顾霆钧说着站起来走到她床边,楚琋月顺手就把被子蒙在头上钻进被窝里。
闷闷的声音从被被窝里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