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虚无飘渺的仙人信物,如何能取信雍王?”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窦小将军登时脸如土色。
董锐锋却是神情自若,扬声道:“关键不在于可不可信,而是在于雍王愿不愿意相信。”
房门推开。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布袍的老者,五十多岁的年纪,环眼卷须,不怒自威,满身都是凛凛的威风。
正是镇妖关守将窦青山,人称窦大将军,镇守镇妖关已经愈二十载,战功赫赫,是王朝北方边境数得着的老将。
“爹,你,你怎么来了?”
窦小将军战战兢兢地上前招呼。
“我若不来,难道等着你把你老子我给卖了吗?”窦青山冷笑一声,没再理会儿子,迈步进屋,在屋中唯一一把椅子上大马金刀般的坐下来,冷冷注视着董锐锋,“董先生,自你来到镇妖关,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吧,你为何要出这种陷我父子于死地的主意?”
董锐锋淡淡笑道:“将军何出此言,某可是诚心为将军解忧啊。”
“嘿嘿,好个诚心解忧。雍王巡边,我在这个时候擅启边衅,还是用这么个不着边际的理由,你是把雍王当成傻子,还是把我窦青山当成傻子?”
窦青山身上散发出浓重的杀气,目光中隐含杀机,似乎董锐锋一个答对不妥,便要立即暴起杀人。
做为一位镇守边关久经战阵的大将,窦青山如今已经突破人口巅峰,成功踏足地品锻体境。
董锐锋微微一笑,指了指书桌上一大叠文书,道:“某将边关的阺报中关于雍王巡边所为之事做了个简要的汇总,将军何不看看,这其中有何关窍。”
窦青山却是没有看那叠文书,只道:“你能看得出来,难道我便看不出来吗?雍王此次巡边,大力整军,清点物资,调动精锐作战部队换防,尤其是那些亲信部属,都调往一线,那些不识趣不肯让出位置的老家伙,都掉了脑袋。嘿嘿,雍王早就看我们这些老家伙不顺眼了,能痛下杀手,绝不会留任何情面。”
“敢问将军,雍王为何整军调动?”董锐锋拱手道,“镇守边关的诸位老将军,都是当年跟随过陛下亲征的宿将,也陛下那里也有一份香火之情,平素雍王对诸位也向来是礼遇有佳,为什么这次却毫不留情面的大开杀戒?难道他就不怕陛下起疑心,就不怕陛下责怪?”
“雍王欲有大动作。”窦青山含糊地说了这么一句,似乎多提都不敢,立刻转而道,“便是如此,我更不能轻举妄动,坏了雍王的计划,死的可就不会仅仅是我一个人了。”
董锐锋大笑:“束手待毙可不是将军行事的风格,将军想来心中早有定计,只是拿不准主意,便让某来为将军解惑如何?”
窦青山冷冷注视着董锐锋,略有些讥讽地道:“先生何以教我?”
“某有一至交好友,现于中京文方阁做个小小的书吏。”
听到董锐锋这句话,窦青山猛得坐直了身体,无形的气势陡然扩散,窦小将军站在一旁,只被这气势压迫不得透不过气来,直想拔腿便逃。
但董锐锋却恍若未觉,继续道:“日前,某那好友寄来一封书信,讲了些中京方面的传闻,原是想及某在边关任职,给我提个醒。”
“什么传闻?”董锐锋放在膝上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这消息关系到他的一次大投机行动,若是此次能够投机成功,那么窦家未来数十年的荣华可期。
董锐锋一字一句地道:“陛下重病,意召诸州蕃王入京!”
窦青山眉头微微一挑,沉声道:“此消息可准?”
董锐锋微笑道:“将军以为呢?”
窦青山冷冷地道:“陛下乃是洗剑苑周念恩仙长的弟子,喻天青仙长的师弟,修为深不可测,早已达至诸邪不侵的境界,如何可能重病?可笑,可笑!”
“再强的高手,未踏出天人之隔,真正进入天上三境,便永远只是ròu_tǐ凡胎,即是ròu_tǐ凡胎,如何不可能患病?”董锐锋似笑非笑地看着窦青山,“将军何必为自己找寻借口呢?当年陛下亲征,太子随军,定风山一战,想必太子对你们这些将军都是恨之入骨吧,若没有那件事情,以诸位将军的战功,何至于二十余年不得寸进,只能死守在这边关苦熬?有陛下在,太子便再是有心思,也不敢做得太出格,可若陛下有个万一……”
“够了!”窦青山厉喝一声,打断了董锐锋的话,“董先生,怎不懂祸从口出之理?”
董锐锋哈哈一笑,“今日之话只有我四人八耳可闻,不知将军是担心我,还是担心少将军,亦或是担心姜勇?”
姜勇脸色当时就吓白了,很是后悔刚才大将军进门的时候,没有壮着胆子离开房间,竟然听到了这等秘闻,真真是自寻死路。
他扑通一声猛得跪到地上,连连磕头道:“大将军,小的聋了好久了,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听到!”磕得砰砰作响,额头鲜血长流。
“好了,你也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人,我还是信得过的。”窦青山摆了摆手,面无表怀地道,“起来吧,去门外好生守着,不要让人闯进来。”
姜勇喜极而泣,又重重磕了几个头,赶紧爬起来,跑出房间,将门仔细掩好,抖擞精神守在门前。
“将军倒是颇重感情。”董锐锋似笑非笑地说了这么一句,又道,“将军这么多年,一直念着陛下的恩情,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