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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联军前往总联军旗舰的运输舰中,二十多个枢机,默然地分位于两侧,神情黯淡。
冷星舰队的七个枢机分在一组,却泾渭分明地相对而立,海国大殿主等四人位于一边,梅尔蒂尼等三人位于另外一边,中间的空白犹如实质般的隔阂,让人感到无情的冰冷。
没有人说话,仿佛都在想着各自的心思。
所有的枢机心里都明白,此一去,就是死亡,路上的这点时间,是它们人生中最后的一刻,生命已进入倒计时。
有人看着舱窗外的星空,望着美丽令人不舍的璀璨星空;有人闭着眼睛,像是入了定一样,静静地度过只属于自己的最后一刻;有人握紧了拳头,又松开,眼神中露出深深的无奈。
海国大殿主望向对面,看了梅尔蒂尼身后的阿西俄一眼,神情有些萧然。
曾几何时,这个天资优越,被誉为天下最接近枢机的女人,是它最为信任的人,如今却是那么的陌生,仿佛隔着数个种族那样的遥远。
总舰队的召集令上,没有明言要殉死枢机,只说召集枢机商议突围之事,虽然枢机们心中都清楚去了就是死,而不去也是死,但鲜有反抗之人,除了总舰队实力强悍不可抗拒外,召集令上还有一条:
每个枢机可携带本种族的继承人,以及本种族的种子,同往总舰队,突围之时,枢机死战,其继承人与种子将随神使所在的主舰一起破出重围。
枢机横竖都是要死,与其死在敌人那里毫无价值,不如死在自己手里,还可以为种族创造延续的机会,让继承人与种族之种获得进入神使主战舰的资格。
总旗舰召集令的背后,就是一个条件,枢机们不得不答应的条件。
虽说也有许多舰队和线体枢机种族一样。在逃亡的路上,星空的角落,都留下过以防万一的种子飞船,有的藏在某个星球上。有的漂流在黑暗的星空中,等待时机再延续种族。
但如今整个星系空间都已是敌区,即便种子飞船能够顺利启动,它们的后代又如何能在敌人的星空中存活下来?
它们自己都尚且不能,又怎么指望那些种子飞船的弱小后代?
神使所在的主战舰是唯一的机会。集合全联军所有源门尊者于一体,满舰皆星空精锐,它们这些人当中若真有人能够突围成功,那一定是神使的主舰。
只要跟着主舰逃亡暗域,获得一线生机,从此海阔天空,异域拼杀,未必不能再振种族之辉煌。
这时候,就体现出有枢机与无枢机种族之间的真正差别来了,无枢机。连主动送上门被杀以换得入主舰的机会都没有。
比起渺茫的源门,一个枢机才是一个种族的真正定海神针!
源门不再完全依赖种族命源,而绝大部分枢机脱离不了种族,种族也离不开枢机,双方紧密的关系反而远胜于源门。
冷星舰队两边加起来一共七个枢机,极其令人羡慕,许多舰队至今为止,一个都没有。
但它们很难知道冷星舰队内部的种种矛盾与艰难。
海国大殿主如今连选择继承人的权力都被族人架空,人们仿佛就等着它死,将位置让给阿西俄。
它一个三神境六元天的枢机。竟凄零至此,让其他种族简直无法理解。
刺恶本想等自己死后,将契约传承给库勒,但被库勒拒绝。另从族人中选了一个资质出众的嗷卡人少年,跟随它来到这里。
陌生的少年,紧张地跟在它身后,让它微微失望。
睥迈坚持要在自己死亡后将契约交给赫尔家大小姐,但令不解的是,大小姐只答应随他一起来总联军。却不接受契约。
拔异倒没有它们这些烦心事,他的退化人比血族还要团结,甚至不惜灭族也要支持它反抗召集令,而地球人如今也只有他一个枢机。
天羽族有两个枢机,可携带两个继承者与两个种族种子,令留在原舰的地底小人不敢相信中喜出望外,她们竟然分了一个种子名额给它们,让两边复杂的形势更加地复杂起来。
梅尔蒂尼的心思则无人知晓。
没有枢机的种族,只能准备血战拼杀,寄望于亿万分之一的运气。
……
“你们有人见过自己的灵主吗?”
船舱中,有一个枢机终于忍不住如上死刑场般的窒息压抑气氛,打破船舱中的沉闷,不说眼下的战争,只说“神鬼”。
众枢机都来自一个联军舰队,长久地并肩战斗,并肩提防源门,虽然来自不同的种族,但也基本都相熟了。
此时,有人不想说话,有人听了只摇摇头,却没有搭它的话。
那枢机也非是要有人回答它,只是为了打破压抑的沉闷,自顾自说道:“还记得当年刚刚成为枢机的时候,年少无忌,誓要成就源门,一窥灵境,结果还是没有抵御住世间诱惑,没几年就堕落懒散了……”
这时候终于有另外一个枢机插话道:“我当年得枢机时,可谓扬眉吐气之极,枢机之名,一日之内,传信天下遍知!”
它的话仿佛搅动了此刻枢机们心中的某个地方,开始有第三个枢机,第四个枢机……陆续纷说——
“我当年得枢机,可是历经千辛万苦,日夜不休地修炼,日常不知岁月……”
“我得枢机之日,许多人后悔之极,至今还能记得它们当日……”
“我当年得枢机,即日大仇即报,如今回想起来……”
“我当年得枢机,盛大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