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衣怒马,率一百仆人丫鬟,带上厚礼,浩浩荡荡朝着兰妃家走去。
兰妃家是贵族。
可以说,在北氓府,兰家是有头有脸的商贾大家。
兰家从事的生意非常广泛,酒楼,钱庄……而做的最大的,莫属牧马。
北邙山广袤无边,位处大风王朝边境,比邻天炎王朝,过北邙山,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这里面,放养着无数骏马,而大风王朝之中的战马,最少有三成是从北邙山出来的。
兰家就是北邙山草原里最大的牧场主。
落兰城,城西,有一栋宅院,独占一条街道。
沿着主城之路前行,一直来到兰家大门口。
从北氓府走到这里,算得上长途跋涉了。傍晚时分,才赶到地方。
城里的人,纷纷出来围观,对我和轿子之中的兰妃指指点点。
有人嘲讽:“哈哈……这就是北氓府的大少爷,还有脸过来。”
有人惋惜:“哎……咱们落兰城第一美人,终究还是没能逃出这淫贼之手,可惜……可惜啊……”
“就是,真不明白,兰妃倾国倾城,那么多出类拔萃的公子哥追她,她怎么就嫁去了黄家呢?”
“还不是这小子有个好老子,人家老子是知府,在北氓府,那就能横着走。”
“呵呵……拼爹了不起啊,我鄙视他。”
……
我心平气和,这些凡夫俗子的话,已经不能让我心中起半点波澜。
我甚至能笑呵呵的冲着道路两旁围观的人挥手打招呼。只要没人扔臭鸡蛋和烂菜叶,我都无所谓。
一路上,我们这行人就跟古代犯人游街一样。
可是到了兰家,兰家大门却是紧闭。
不知道?
怎么可能!
这里的习俗就是嫁出去的女儿三天后回门拜访娘家。
更何况,一路上从城门来到兰家门口,走了差不多半柱香时间,敲锣打鼓,热闹非凡,外人都跑过来围观了,兰家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挥了挥手,指挥着两个家丁,喊道:“那谁,你们两个,去敲门。”
家丁上前,拍了几下,高声喊道:“北氓府府主公子黄泉,兰家女婿,前来拜见。”
良久,没人吭声。
街道左右,跟着来的路人更多了,一个个捂着嘴看笑话,指指点点的。
两个家丁也有脾气了,开始使劲的踹门,一边大声呵斥道:“蓝家人听着,好大的胆子,我家公子驾到,好生好气敲门拜访,你们反倒端起架子来了。赶紧开门,否则一纸文书下来,抄你们的家!”
里面一个老嬷嬷尖酸刻薄,开口了:“呵呵……好大的口气。真当我们兰家是软柿子么?知府家的公子哥,我们的确要礼让三分。不过这知府家的公子哥,首先是我兰家的女婿。既然是兰家的女婿,到了兰家的地盘,就要按着兰家的规矩来。庶女出嫁,如同泼水,想要回门,右转六百米,下马下轿,侧门三拜方可入……”
我皱起眉头。
身边的梅兰竹菊也在窃窃私语,这几个丫鬟搞不清楚情况。
梅儿小声问:“什么情况?兰家吃了熊心豹子胆?”
兰儿:“对啊,怎么敢对黄泉不恭敬?不管怎么说,黄泉都是知府家的公子,得罪黄泉,就等于得罪知府。”
竹儿:“真是纳闷了,你说兰家如果不怕咱们知府大人,前几天干嘛同意把兰妃小姐嫁过来?”
菊儿:“难道……难道他们家的人吃错药了?不管怎么说,他们的生意,都在咱们北氓府,要处处仰仗知府大人,怎么敢这么对黄泉?”
我眯着眼睛,冷哼一声。
兰家的人,没有吃错药。他们这是找到靠山了,否则,断然不会如此。
轿子掀开,兰妃缓缓走下来。
她眼角微红,一双美目越加显得清亮,很明显是刚哭过的样子。
整个人逆来顺受,柔柔弱弱的模样,一看就是被欺负习惯了。
庶女出嫁?
兰家老爷小老婆的女儿吗?
我来之前,特意打探了兰妃的地位。这妞命苦啊,兰家老爷三房妻妾,兰妃只是兰家老爷当年酒后乱行,与一个丫鬟一夜fēng_liú而出。
出生之时,母亲难产去世,父亲有些怕老婆,被三房妻妾管着,对兰妃虽说有些愧疚,但也没太多情感。
兰妃大小在家里连丫鬟都不如,丝毫都没有夸张,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身边的丫鬟,都能随便欺负她。没人给她撑腰。
设身处地站在这妞的位置来考虑,这一世生活,可真是没有盼头。
家不如家,幻想着以后能嫁个疼她爱她的如意郎君,结果还被兰家当成棋子,为了拉拢关系,送给了知府的儿子。
兰妃没自尽都算是坚强了。
她下了轿子,低着头。
她一席青鸟鸾袍,头戴九凤钗,略施粉黛,倾国倾城。
她是堂堂知府家少爷的娘子。
她今天是名正言顺的主角。
然而现在,兰妃却低着头,小心翼翼的,乖乖的,朝着侧门走去。
我心中猛地一痛。
人间,我与兰妃如亲人,如情侣。
但是,那一切都建立在鬼妾契约的基础上。即便后来她解开了,我能感觉到,她仍旧和以往一样对我卖弄风情妩媚。
我欠她的!
欠她一份可以不厚重,可以没有海枯石烂,可以没有天涯海角,但必须相濡以沫,关怀备至的爱。
我冷哼一声:“站住!”
兰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