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居然就写了一封信过来就将我打发了!”
正当夏尔在拜访威灵顿公爵的时候,他并不会知道,在离他并不遥远的温莎堡,他的妻子正在对他暗暗抱怨。
此时,夏洛特正打着一把伞,独自在温莎堡周边的茵茵绿草之间散步。除了偶尔的鸟鸣之外,此时四周寂静到了极点,没有人来打搅这位夫人的思绪,任由她呼吸着茵茵绿草之间的新鲜空气。
在得知夏洛特怀孕的消息之后,喜不自胜的夏尔当即就写了一封长信,近乎于谄媚地感谢妻子的付出,并且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尽一切来偿报她的辛劳。然而,因为之后他继续去忙于其他事务,所以久久未再给夏洛特写过只言片语,所以惹得夏洛特心里生气倒也十分正常——怀孕时的女子向来患得患失喜怒无常,而夏尔那些劣迹斑斑的“前科”更加让夏洛特的疑虑达到了极点,再加上夏尔此时不在她的身边,这股怨气自然会越积越浓了。
“哼,男人都是这样,一点心肝都没有。你再怎么爱他他也无动于衷,甚至都懒得看你一眼,就知道整天忙那些昏头昏脑的事!还有天晓得在和哪个女人厮混在一起!”夏洛特微微皱着眉头,愤愤不平地心想着,“回头我一定要……一定要让他吃足苦头!”
当然,这种咬牙切齿的誓愿,到底有几分能够成真就有待商榷了。
就这样。夏洛特在草地和树林当中漫步着,打发了早晨的时光。然而在这种悠然漫步当中,她总是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好像生怕惊扰到了孩子一样。
自从得知自己已经怀孕的消息之后,夏洛特一改往日的性格,整个人都变得喜好安静了许多,除了每天陪同女王陛下在外面逛一逛之外,基本不再在外面露面。就算偶尔出来透透气。她也不做剧烈的运动,格外注意保护自己腹中的孩子。
虽然就连她自己都知道,在现在这个时点上,这只是一种心理作用而已,实际上腹中的胎儿对她的行动还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但是她还是下意识地就这样做了。
大概每个即将成为母亲的女子所必将走过的路吧。
正当夏洛特觉得散步时间已经差不多足够,打算回去休息的时候。她恍惚当中好像听到了从旁边树林当中好像传来了一身呼唤。
“夏洛特!我的好侄女儿!过来一下!”
嗯?
这身招呼让夏洛特骤然从自己的思绪当中被惊醒了过来。
然而。因为这种呼唤是如此离奇,所以下一个瞬间,她就怀疑自己应该是心事重重当中产生了幻听。
然而,仿佛是知道她还会在犹疑当中似的,呼唤声继续响了起来。
“夏洛特,过来一下啊!”
带着一种犹疑,夏洛特皱了皱眉头,然后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不远处就有人,她随时可以呼救之后,她轻轻地走了过去。
很快,一个人就从几棵树的阴影当中走了出来,满面郑重地打量着她。
“哎,好孩子!我总算还是见到你了!”
这是一个留着金色短发的中年人,额头已经起了一些皱纹,但是仍旧能够看得出来几分年轻时的英俊。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外套,打扮得虽然不算富贵但也颇为得体。能够从他的身上看得出一种属于艺术家的气质。
而他碧蓝色的眼瞳里,此时已经满是激动。好像就要热泪盈眶了一样。
特雷维尔家族标志性的金色头发,还有那同夏尔莫名相似的轮廓。以及这种语气和称呼……虽然他还没有报上自己的名字,但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让夏洛特在转瞬之间就确认了这个人到底是谁——尽管自从她5岁开始,将近二十年来他们已经再也没见过面了。
埃德加-德-特雷维尔,夏尔的父亲,自己的堂叔和公公,一个已经在他们的生活当中消失了二十年,直到他们去年结婚前夕才偶然出现过一次的过客。
一个害死了自己妻子却又选择逃亡的浪荡子。
夏洛特微微张大了眼睛,然后伸出手来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在心里,早已经当这个人已经永远消失了——而且并不以此为憾,结果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是一个绝大的意外,以至于她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
片刻之后,她陷入到了一种奇怪的疑难当中。
我该怎么称呼他呢?爸爸?叔叔?
好像都不太对。
“孩子,我知道这对你很意外,也一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中年人还是满怀笑容地摆了摆手,“没关系,不要感到为难,想怎么称呼我就怎么称呼我吧,就算不搭理也没关系。”
在中年人的安抚之下,夏洛特总算平静了下来。
然后,她带着一种怀疑的视线看着对方,“你是……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出于对这位公公过往劣迹的反感,她彻底采纳了公公的建议,连‘您’都没用。
“哦,别担心,我没有犯罪,我是靠了马尔巴勒公爵夫人的关系,正正当当地以画师的身份,跟着她走进来的,她现在是我的……嗯,我的好朋友。”埃德加-德-特雷维尔先生满面笑容地朝夏洛特躬了躬身,然后挥了挥手,“这位夫人是如今的马尔巴勒公爵的第三任妻子。哎,你恐怕不知道,那位公爵早就老得不行了,所以年轻的夫人平常过得挺寂寞,我作为她聘用的画师,现在陪她解解闷。这次也跟着她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