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们一家来人了?”听到了对方的叙述之后,夏尔完全震惊了,原本还模模糊糊的脑袋,顿时就清醒了大半,“为什么?”
几十年没有来往的亲家,突然来了个人拜访,这怎么看都不太寻常,会不会是……
他心里突然闪过了一个不太让人安心的念头。毕竟,当年的事情所留下的阴影,直到现在也无法消散,虽然表面上不说,而且实际上也不关他的事,但是夏尔总有一种做贼心虚一般的感觉。
不过他自己很快就否定了,要追究责任的话,之前十几年都不来,现在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哦,是为了什么事?”定了定神之后,他轻声问。
“也不是什么大事,”仆人微笑着回答,“无非是看到老爷现在重新得势了,想要寻求帮助而已。先生,这十几年来,听说诺德利恩家族过得并不怎么样……现在看到特雷维尔重新起来了,所以想要借点光也正常吧。”
“哦,是这样吗?”夏尔心中恍然大悟,“是想来找我们要好处的?”“也可以这么说吧。”
“那爷爷是怎么回答他们呢?”
“老爷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而且同他们相谈甚欢。”仆人委婉地回答。
也就是说什么都没有实际答应吗?夏尔明白了,既然爷爷是这个意思,他也就没有什么别的要问了。
“哦。我知道了,谢谢。”
仆人却没有直接走开,而是好像有些犹豫地样子。踌躇地看着夏尔。
“先生,前期我认为如果有余暇的话,适当地给他们一些惠而不费的帮助,并不是不能考虑的吧,毕竟……毕竟……我们一家还是对他们有些亏欠的,再说了……再说……他们也是您和小姐的……”
“亏欠?这么什么话?”夏尔皱了皱眉头,语气也变得更加严厉了。“我们有亏欠他们家什么吗?”
“哦,对不起先生。我说错了,我只是……只是无心之言而已,您不用放在心上,”老仆人自知失言。连忙弯下腰来行礼,“我的意思是,反正也算是亲戚,如果真的来求您帮忙的话,也未必不能帮帮……”夏尔有些奇怪地看着对方,不明白这个原本一向十分沉默稳重的人,为什么突然絮絮叨叨地这么多话。
“很抱歉,我突然这么多话了,先生。我只是有些情不自禁而已……”老仆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语气中有许多感慨似的。“夫人原本对我们很和气,是个很好的人。”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
“好吧,你的请求我明白了,以后如果有功夫的话我会帮点忙的。”片刻之后,夏尔终于点了点头,“不过,你要弄清楚。这不是什么亏欠或者补偿的问题,我们和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发生,明白了吗?”
“谢谢您,先生,我明白的。”眼见夏尔已经答应了下来,仆人似乎也觉得如释重负。
“那么,晚安。”夏尔点了点头,然后目送对方离开。
经过爷爷的叙述之后,夏尔也知道了,在当年隐瞒自己母亲死因的处理当中,他也是参与的人之一,自然早就知道了这些见不得人的秘辛,因此夏尔并不想要在他面前讳言什么。同样,因为对方可以绝对信任,所以夏尔也并不害怕表现出自己的态度。
接着,同样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宽慰,夏尔也走向了自己的房间,稍稍找到了休息的空闲。
………………
第二天一大早,夏尔起床之后梳洗了一番,然后来到了餐厅,发现自己的爷爷和妹妹都已经早早地来到了餐桌旁边。
同自己的爷爷心照不宣地对了一个眼神,将昨晚上的事情达成了一个默契之后,夏尔将视线放到了对面的芙兰上面。
此时,她正低着头用餐,没有注意到夏尔的视线。
“芙兰?”他轻轻喊了一声。
“嗯?什么事,先生?”芙兰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兄长。
原本的稚气已经慢慢脱去,十七岁的少女越发出落地美丽了,只是,也许是由于倍加呵护的关系,她怎么看,都还是有些孩子气……也许这只是夏尔的心理作用吧,在他的眼中,自己的妹妹就好像当年一样,是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夏尔又朝自己的爷爷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点了点头,给了一个肯定性的答复之后,他重新看向芙兰,脸上摆出了和煦之极的笑容。
“说起来,姑娘,你的生日就快要到了吧?想不想要生日礼物呢?”
“当然可以啊,”芙兰连忙回答,“您打算送什么礼物给我呢?”
“嗯……”夏尔故作沉吟,“爷爷之前已经给你送了礼物了吧?那些画儿你还满意吗?”
“十分满意,”芙兰点了点头,然后也笑着看着自己的爷爷,“谢谢您,爷爷!一定花了您不少时间吧?”
“哦,只要你满意就好。”特雷维尔侯爵轻轻拍了拍手,宠溺之情溢于言表。“只要让我们的美人儿高兴,我们辛苦些算什么呢?”
如果和之前一样对一切懵然无知的话,夏尔倒也看不出侯爵对孙女儿的慈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现在……夏尔突然觉得,也许正是对芙兰母亲的死有些暗地里的愧疚,所以特雷维尔侯爵才对芙兰那么千依百顺?
算了,这个问题还是不要追究得好。
夏尔抛却了那些没有意义的杂念,仍旧微笑着,“嗯,爷爷倒是给我出了一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