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将军,乃是冀州将领潘凤!”孙礼昂然道。
“潘凤!”朱儁撇过头来,看了一眼身旁的副将,又转正看着孙礼,缓缓道:“韩馥拜为上将军的潘凤?”
“就是他!”孙礼沉声道,“还请将军禀告太常大人,若是大人不亲自前去,恐怕并州太守丁原也震不住他几日,他若出兵,势必会破坏我家公子大计,到时候多日来的幸苦都将化作乌有啊!”
“哼!”朱儁吸了一口气,冷冷道:“副将传令下去,连夜拔营,我这就去禀告大人,咱们去广宗!”
左右副将双双领命道:“末将遵命!”
“孙礼!”朱儁又道。
“小人在!”孙礼拱手道。
“走!”朱儁领头在前走向帐外,凛然道:“随我一道去唤醒大人。”
广宗城外,黄巾大营。
波才营帐内灯火通彻,帐内影影绰绰三人来回走动着,时而交头接耳,时而大起争执。
波才冷眉直瞪左右坐席上的刘辟与孙夏,将刚刚撤离席子半个吨位的二人,硬生生瞪回席子上。刘辟低着头不敢多看波才片刻,孙夏也识趣地避开波才的眼神,向帐内四周顶棚张望不停。
“哼”波才嘴缝里发出一声低沉悠长的闷声,微眯的视线缓缓移动到中央照明的火堆上,冷冷道:“二位不要心急,我波某人若是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怎么会拉二位下水呢?”
“波头领!这”孙夏忍不住转过头,顶了一句,“如今,云军就在营外埋伏等候着,你派出去离间他们的探子,一句话也没有带回来”
“嗯!”
孙夏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发现波才一脸嗔怒的样子在等着他,连忙止声不语。
“刘头领!”波才将脸转向一旁一言不发的刘辟,冷冷道:“你怎么抱怨两句呢?”
“额这”刘辟闻言大吃一惊,霍然站起身来,失声道:“波头领,我可都是以你马首是瞻,此番任В全权将性命交托于您,怎敢在多有怨言呢?”
刘辟素来为人处事圆滑至极,典型的墙头草两边倒型,令对桌孙夏惊讶地是此番生死攸关面前,他居然说出如此交托性命的话,一点也不像平日的他。
“唔?”波才也感到意外,一项为了自己性命可以不顾一切的墙头草,如今居然如此依附自己,着实令波才意外至极,他看着一直站着的刘辟,招手示意其坐下,安抚道:“哎!刘兄弟快坐下,你如此信赖波某,波某定保你周全!”
“谢过波头领!”刘辟一边拱手一边坐回席子上,连声道谢。
二人谈笑之际,孙夏一脸阴恻地瞅了刘辟一眼,眉头蹙紧,心里嘀咕道:“想不到刘辟这家伙这么会巴结波才,谁不知,波才连自己亲弟弟都未能顾及,更何况会顾你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简直是可笑”
就在此时,帐外忽然闯进一名士兵,行色匆匆地走到波才的身边,凑近波才耳边一阵碎语,全然没有理会帐内另外两人的感受,二人目光诧异地齐看着波才。
片刻之后,波才挥手示意传讯的士兵离开后,冷着脸嘴角却奇异地挂着一丝笑意,对二人说道:“二位,咱们的机会来了!”
“哦?”孙夏目中狐疑难除,凝于波才的侧脸,问道:“波头领这话的意思是?”
“裴元绍命人传来消息说,云襄早已知道我欲与张曼成合谋的伎俩,明天便欲调他前去驻扎张曼成营外,”
“唔?真有此事?”刘辟惶然道:“这个云襄居然如此洞悉人心!实在太可怕了,那裴元绍为何要把这消息告诉我们?”
“裴元绍说当日投降云襄实属无奈,本以为云襄会坦诚相待,不向一个月转战下来,他只重视那些出身清白之人,对他们这些投降的黄巾旧部从无重用,升官无望,还要成天受别人鸟气,所以想请咱们替他向大贤良师说说好话,愿戴罪立功截杀云襄。”波才复述道。
“波头领觉得可信不?”孙夏怀疑道。
“为何不信?”波才目光如剑,语气愤然沉沉,“但凡有朝廷愿意接纳咱们,替咱们百姓想想的,咱们何至于走上反朝廷的道上呢?想来云襄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招降了裴元绍他们,并非真心实意待之。”
“可是”孙夏迟缓道。
“好啦,孙头领,你信不过裴元绍难不成也信不过我?”波才赫然站起身来,抬起桌案上放置已久的朴刀,很认真的对二人说道:“无论如何,这裴元绍我都要见上一面,他手上可是沾了我弟弟的性命!”
二人闻言,脖颈后缩,顿感后背凉意骤降,波才这话的言外之意很明显,无论裴元绍是否真心回归与否,他都难逃一死!再想想自己的处境,后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