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璋率领着使团独自上路,前面就是大宋地界,耶律智让率领着手下的骑兵又向前送了他们几里,然后双方这才互相告别。
不过就在李璋准备要走的时候,却又忍不住停下来再次向耶律智让提醒道:“智让老弟,昨天我的忠告你千万不要忘记,另外如果有可能的话,让你的家人也最好远离中京!”
“我回去后会认真考虑的!”耶律智让这时也露出感谢的表情道,无论如何,李璋也是为了他好,而且昨天晚上他回去仔细的考虑了一下,心中也慢慢的生出几分不安。
听到耶律智让的话,李璋这才放下心来,当下他再次与耶律智让挥手告别,然后使团这才踏上大宋的领土,而身后的耶律智让也一直等到李璋等人的身影消失之后,这才调转马头离开了这里。
李璋这次没有再走遂城那条路,而是向东错开了一段距离,直接从河间府进入大宋,事实上这里离辽国的析津府也更近,所以大宋在这里驻扎的军队也更多,不过因为多年的和平,河间府的驻军也撤消了一部分。
河间府靠近辽国的边界一带,这里属于深州地界,而深州西北位置,那里有一个不大的县城,也就是乐寿县,这里和遂城一样,都是抵抗辽国进攻的第一线,当年辽军大规模南下打草丛,无数百姓被掠走,这也导致乐寿县人烟稀少,赶到最近几年才慢慢的恢复了一些。
乐寿县也就是赵安仁的老家,当年他就是在一次辽军打草谷中被掳到了辽国,因为长相清秀,就被送到宫中净身做了宦官,最后好不容易才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李璋之前曾经答应过赵安仁,一定会帮他寻找家人,所以才特意绕道来到河间府,乐寿是个小县城,城外也有驻军大营,不过城中却居住的都是普通的百姓,毕竟这些年辽人不再大规模南下,哪怕偶尔打草谷,也都是零星的骑兵,根本攻破不了宋军的封锁,所以县城的生活也不再受影响,人口也慢慢的多了起来。
乐寿县令也没想到使团会忽然来到他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当即也亲自出城迎接,然后安排使团入住,不过他们县城太小,也没有驿馆什么的,再加上使团的人太多,县城竟然住不了,最后护送的禁军只能住到城外的军营里,李璋与富弼等少数人安排到县城中的客栈中。
本来乐寿县令甚至还想把县衙腾出来给李璋他们住的,不过李璋却觉得太麻烦对方了,所以就委婉的拒绝了,不过他还真有事情麻烦乐寿县令,那就是查找一下赵安仁家人的情况,一般来说,县衙会将县中的所有人口登记,只要赵安仁的家人还在乐寿县,应该不难找到。
这天一早,乐寿县令来到李璋居住的客栈找到他,然后送上一叠文册道:“李中使,这里就是赵家村的户籍名册,可是却没有您要找的赵达的名字,也没有他几个儿子的下落,估计很可能是之前因为战乱搬走了。”
“没有?”李璋听到这里也是一皱眉,赵在就是赵安仁的父亲,据他所说,他的老家就在乐寿县城东边十里的赵家村,只不过当初发生战乱时,他们全家逃往河间府,只是他在路上与家人失散,然后就被辽军抓走了,如果他的家人没有被抓的话,事后应该还会回到赵家村,毕竟那里是他们赵家的根。
“那赵家村还有没有人居住?”李璋这时再次向乐寿县令问道,这位县令姓周,年纪也不大,看起来顶多三十多岁,长相普通个头中等,看起来几乎没什么特点,属于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那种。
“有,当年乐寿县虽然几经战乱,许多人都逃往后方的河间府等地,但是等到战乱过去后,大部分百姓又都回来了,毕竟地在这里,祖坟也在这里,很多人都不愿意远离。”乐寿县令当下再次回答道,故土难离,特别是对于汉人来说,失去了土地就像是没有根一样,甚至许多人哪怕在外面漂泊一生,死后也会把遗体运回老家安葬。
“有人就好,有劳周县令安排两个衙役,带我去赵家村一趟!”李璋当下再次开口道。
“没问题,需不需要下官陪同?”周县令立刻点头答应,随后又开口问道。
“不必了,这段时间已经很麻烦周县令了,而且我去赵家村也只是办一些私事,用不着带太多的人。”李璋笑着拒绝道。
周县令听到这里也没有再坚持,当下和李璋约定了时间,下午的时候,两个衙役就来到客栈,然后李璋带上野狗,并让人准备了四匹马,除此之外也没带其它人,然后就跟着衙役一起离开了乐寿县城。
赵家村在县城东边十里,哪怕不骑马,走上半个时辰也就到了,不过李璋急于想打听赵安仁家中的消息,所以这一路敢是快马加鞭,很快就来到了赵家付。
赵家村并不大,村子里顶多有二三十户人家,但村子外面却用木头建造了一道坚固的村寨,这也是边境村子的常态,因为边境很不安全,时不时还会有马贼流窜,如果村子没有防护的话,很可能会被马贼洗劫一空,所以边境的村寨一般都会有防护,而且只要是男性村民都会有习武的风气,哪怕是女人在关键时刻也能抄刀子砍人。
不过现在是和平时期,村子外的寨门大开,还能看到一帮孩子在门口玩耍,当看到李璋他们到来时,这帮孩子也一个个露出好奇的神色,相比东京城那边的孩子,这里的孩子看起来更瘦弱,一个个头大身小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