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怎么了?我们左家的家世虽然比他苏临遇弱了点,他女儿美则美矣,再高贵又怎样,传言还是一个哑巴呢,我不嫌弃就已经够给面子了好吧!”左川被刺激了一下,口无遮拦。

哑巴?

冷辰风正觉得这场对话实在太过无聊,闻言,挑挑眉,不知怎的,回想起小丫头那样一张脸,不能说话?倒真有一点可惜。

于是,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又抬头望了一眼苏漠。这一眼,正好看到某个中年妇女端着切好的蛋糕一脸讨好笑意地递给苏漠,下一秒……

画面切换到苏漠这边。

柳公关殷勤地将蛋糕递到苏漠跟前,熟络得好像是她亲妈似的,说道:

“哎呀,我们小苏漠就是漂亮,只是啊,如果化点妆就更完美啦,等会儿,柳阿姨带你去休息室亲自给你补个妆好吧?绝对艳压全场……”

柳公关见过苏漠好几次了,但从没有听过苏漠开口说话,刚才苏临遇致辞完也没让苏漠上去说两句或澄清什么,这让柳公关更加笃定苏漠就如传言一般是个哑巴,因此,她也没多大耐心去等一个哑巴回应她,继续自说自唱地将“慈母”这个角色演下去:

“来,苏漠,先将这块蛋糕吃了,吃完柳阿姨就带你去补妆。”

苏漠礼貌地上前一步,乖巧地伸手去接蛋糕,但似乎被脚下的鞋子绊了一下,整块五颜六色的蛋糕哗的一下全盖在了柳公关的抹胸。性。感黑裙上!

她一脸无辜抬起头望着柳公关,这时极其护短的苏父开口了:“下去换一套即可,漠漠也是不小心,想必你也不会跟她计较。”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柳公关一脸狼狈,话说得有点咬牙切齿,离得近的、有眼睛的都看出来苏漠是故意的好吗!是她太大意了,还以为这哑巴小姑娘最容易对付呢!

苏漠低头,极淡地冷笑了一下。

尔后,趁柳公关退场去换衣服,苏漠抓起父亲苏临遇的手轻轻摇了摇,苏父大笑,宽容地摸摸女儿的秀发,心如明镜一般地说道:“又调皮了吧?放心,父亲知道分寸。累了没有?”

面对父亲,苏漠整个人的气质又乖巧温顺起来,淡雅素净得令人心折,她小猫似的点了点头。

于是,苏父让她先回房休息。

苏漠回房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宴会厅一角有一道与众不同的带有压迫感的视线紧跟着她,十分灼人,令她的心跟着颤了一下。而她,克制着自己,没有回头看。

此时,冷辰风盯着她完美的背影,在笑。

啧啧,初以为小丫头是个没有过多表情的木偶,或精致却易碎的花瓶,不想,倒是个带刺的小美人,或者,更是一只带爪子的小猫咪。

有意思。至少,他记住她了。叫什么来着?哦,苏漠,小苏漠。

苏漠在房里睡了一觉,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彻底昏暗起来,夜已深。

打开门,外面很安静,想来宾客已散。

懒得穿鞋,柔软的地毯上并不冷,却称得她脚步无声。

来到父亲门前,房门并没有完全关好,她正打算推门而入,里面传来柳公关娇媚无骨的声音:

“……临遇,嗯,临遇,你喝醉了对不对?难不难受?来,我帮你脱衣服……”

“……临遇,你……你热不热?你看,我身材好不好,我……我今晚留下来陪你吧,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嗯……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介意的,今晚……”

苏漠皱眉,听不下去了,这女人似乎一直以为自己是哑巴?很好,苏漠直接开口冷声说道:

“阿姨,第一,请叫我父亲苏总,否则我担心他下一秒会吐;第二,世人皆知我父亲深爱我的生母,走不进的世界就不要硬挤了,难为了别人,作践了自己,何必呢?”

*柳公关一直以为自己将房门关好了。

柳公关也没听到任何脚步声。

更何况,她完全没料到苏漠会说话!

于是……

身材妖娆火辣的柳公关受到了惊吓,衣不蔽体的、见鬼似的、尖叫着、狼狈地跑走了。

房间里少了陌生人,总算安静下来。

醉酒的苏父似乎有些难受,抬起一只手搭在了滚烫的额头上,依然昏睡着,意识不清。

苏漠走过去,坐在床沿,看着此刻有些颓废的父亲。

父亲不擅饮酒,母亲去世后,父亲却开始酗酒。

有时候苏漠忍不住想,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女人,不贪图父亲的财势与名利,真心对父亲好,而父亲又恰巧再次心动的话,她是祝福的。

可是,太难了,难遇真心,而父亲似乎也再难爱上一个人。

她十六岁,尚未恋爱,生来也没有见过母亲,无法体会父亲这种刻骨铭心的爱恋以及漫长无望的坚守。

为了让父亲休息得更舒适一些,苏漠打来温水,替父亲简单擦拭了一下,出去的时候心情有些沉重。

*

下到一楼,苏漠喝了一杯牛奶,透过厨房的窗口能看到后花园里灯火通明,水晶灯映衬在绿树红花之间,很是漂亮,那是父亲替她打造的琉璃世界。

想起上次白天,在花园里画了一幅群鸟歌唱图很是满意,今夜,内心萧索,突然又想去看看,或许,又是另一番景致。

*

苏漠在后花园里走了很久,脑袋里什么也没想,在走到靠近别墅墙壁的地方,发现隔壁那栋颇有些老旧的别墅里的灯光居然也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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