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掀起一起一伏的波涛。放眼望去,碧波荡漾,水天茫茫。
南宫仕坐在船上,一开始兴奋不已,只觉得天宽地阔,胸襟大畅,可是过了没有多长时间,他便“兴奋”不起来了。
船随着海流,摇晃得厉害,风起浪涌,剧烈颠簸,船上的人,多半都头晕恶心,一会功夫便“哇哇”呕吐起来。
南宫仕在草花湾里也常坐船,但是草花湾平静如镜,水波不兴,和波浪起伏的大海完全不一样。
开始,他还能忍着,抑制着心里的恶心,但后来也忍不住了,和别人一起,趴在船帮上,一阵狂吐。
船,摇摇晃晃地划向一座小岛。
小岛不大,远远望去绿树成荫,水鸟盘旋。穆副司令对大家说道:“看,那就是白沙岛,咱们的会议新址。”
浪花,打到船上,白色的泡沫怒吼着喷溅到脸上。
南宫仕舔了一口海水,又咸又苦。
他勉强抑制着恶心头晕,心里的倔强又涌上来,暗暗说道:“晕船,有什么?早晚我会征服大海,不但克服晕船,还要学会划船。”
船靠岸了。
大家互相搀扶着,趟水走上沙滩,刚才生龙活虎的一群干部,在敌人面前个个叱咤风云,可是坐了一会海船,却是萎靡不振,脸色腊黄,走路打晃,成了一群病秧子。
“哈哈,”曾司令笑道:“在大海面前,打了个败仗。”
穆副司令带着大家,来到岛上一片树林里。
“大家都坐吧,现在继续开会。”
众人都觉得这个“会场”甚是别致而新鲜。蓝天为顶,白沙为地,既宽敞通风,又风景秀丽。四面都是蓝汪汪的大海,不用担心外来侵扰。
坐在热乎乎的沙滩上,挺舒服。
曾司令站在树下,向大家说道:“刚才这一仗,已经把我要讲的话,说了一大半。鬼子,用子弹炮弹,把他们即将要做什么,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了。”
大家都深思起来,是啊,突如其来的大队鬼子兵,拉着重武器,目的是什么?昭然若揭。
风雨欲来风满楼啊。
曾司令说:“大家亲眼看见到,鬼子往咱们这里正在大举增兵,兵力之厚,火力之猛,都是前所未有。因此,这场大扫荡的规模和严重程度,不言自明。”
穆副司令把一张图,挂在树干上。
曾司令员折了根树枝,指点着地图,“大家看,这是敌工部门的同志,费尽心血,冒着生命危险,搞出来的,敌人‘渐进式三层铁辊战法’,大致进攻态势图。”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地图上。
“召集大家开这样一个紧急会议,便是要分配各区各县,反扫荡战斗任务。”
曾司令指点着地图,详细讲解,把各县各区,敌我态势,战斗任务,对敌部署,都一一进行点评说明。
干部们,有的掏出本子,进行记录。南宫仕文化不高,记不下来,只好用脑子默记。好在他头脑聪明,记心甚好,把曾司令的布置,都完完整整地记在了心里。
“南宫仕,”曾司令把目光盯在南宫仕身上。
“有。”
“你们县,是敌人扫荡的中心,形势严峻,有什么困难没有?”
“没有。”南宫仕毫不犹豫地说。
按照曾司令员的部署,分区主力,要执行翻边任务,打出去痛击敌人老窝,自己的县大队,要在内线拖住敌人,与敌展开游击战,这种“内线牵制”任务,最为艰苦。
但是,在艰苦面前,还能叫苦么?
曾司令满意地点点头,“在各县大队里,你们人数最少,战斗任务最重,但是,对全区反扫荡的胜利,起的支持作用也最大。”
“放心吧,司令员。”
曾司令员把一个墨绿色的八倍军用望远镜,交到南宫仕手里,“给,小伙子,这东西反扫荡的时候,会用得着。”
“谢谢司令员。”
“南宫,记住,拖住敌人,拖他半个月,咱们主力在外线,就有了充裕的歼敌时间。你们的战斗肯定会异常激烈,异常血腥,但是——”
曾司令员加重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哪怕是拼光了,只要能把敌人拖住,就是胜利。”
“是。”
南宫仕觉得心情有些激荡。
“还有一个任务,”穆副司令补充道:“南宫,你们县里有火车站,对吧?”
“是的。”
“这次敌人的扫荡,需要大批的武器弹药,据侦察,从山东沿铁路运来大批炸药、雷管、子弹之类,将从你们县里的车站转运。”
“劫下来?”南宫仕眼前一亮。
穆副司令笑道:“南宫,你口气挺大啊,能够劫下来,当然很好,但是,火车站是敌人的防守重地,哪有那么容易劫?你把握这样一个原则,能抢则抢,抢不了,就把它全部炸掉,烧掉。”
“是。”
“南宫,袭击火车站,把你们全大队拉上去,兵力也太单薄,远远不够。因此,最好组织短小精悍的突击队,进行偷袭。”
“嗯。”
“听说,你们在训练大刀队,是吧?这很好,把大家都练成飞檐走壁的武术家,在战斗中很有用。”
说起武术,大家都来了兴趣。
“南宫,有空了,也教教我们武功。”
“南宫,你到底会不会飞檐走壁?”
…………
会议开了两天。
休息的时候,大家便来到海边,跟着姜水生等会水的同志,学习游泳,使船。
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