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光顾着和抱孩子的妇女说话了。
等她扭转身来,却发现自己的乘马,已经被人骑走了。
一个穿黑衣服的汉子,骑上了自己的马,正在催马上路。
腊月一下子就急了,撒腿追上去,嘴里喊道:“站住——”
那汉子两腿一磕马肚子,“驾,”催马向前奔驰,腊月一边撒腿直追,一边扬手向前甩出袖箭。
“唰——”两支袖箭,穿过片片雪花,向前飞去,其中一支,正钉在骑马汉子的肩膀上。
“哎哟,”那汉子惨叫一声,在马上歪了歪身子,却没有跌下马来,身子前仆,伏在马鞍上,使劲打着马,纵马狂奔。
马匹奔跑起来,自己比人腿快得多,一转眼的功夫,便把腊月撇在了后面。
腊月又气又急,此时,袖箭已经够不着了,她掏出怀里的手枪,“叭,叭,”打了两枪。却没有打中。
“叭,叭,”
腊月枪法不准,连打几枪,也没射中,眼看着那个汉子骑着自己的马,拐了个弯,便消失在了茫茫雪花里。
“嘿,”腊月气得呼呼喘气。
她扭过头来,再找那个抱小孩子的妇女,却也找不见踪迹了。
上当了。
她这时才明白过来,这个妇女,说不定就和偷马贼,是一伙的,他们演了一出双簧,把自己骗上当了。
失去了马匹,只好步行赶路。腊月顶风冒雪,继续登程,但是这样一来,速度就慢了许多。
雪,越下越大,路上也越来越难走。
到了天黑的时候,她赶到了一个镇子里。
肚子饥饿,而带来的干粮,却给了别人,腊月心下懊悔。她看到镇子边上有一座车马店,便进入店里,准备投宿。
刚刚和店里的伙计办好住宿,就见一个戴着草帽的汉子,匆匆走入店里,跺了跺脚,“嘿,好大雪,店家,还有房间没有?”
这人摘下草帽,扑打着身上的雪。
腊月看见,这汉子背后,背着一个细长的背囊。
腊月是练武出身,只看了一眼,便看出来那背囊里盛着兵器,非剑即刀,而且这汉子手脚灵活,身子挺拔,腊月精于此道,一看便知,此人是练过武功的。
时候不大,店里又进来几个人。
这几个人说说笑笑,牵着一匹高头大马,腊月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并且怒火中烧。
原来,他们手里牵的马匹,正是自己刚刚丢失的那匹马。其中一个黑衣汉子,正是亲手抢自己马匹的那人。
贼!
好啊,偷马贼,竟然跟自己住进了同一家店里。
她正要挺身上前,夺回马匹,忽然心里一动,这些人是什么路数?不如先观察一番,反正他们要住店,看明白再动手不迟。
腊月迅速躲入房里,从窗缝里向外观察。
这时候,从门外又进来两个穿着军装的伪军军官。
这俩军装趾高气扬,大呼小叫:“来一间干净点的房间,奶奶的,下着大雪,还要赶路,快点,店小二……”
店小二一看来了军官,赶紧小心侍候,忙前忙后,腊月发现,那个戴草帽的汉子,一边和店里的伙计闲话说笑,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有意无意,一直盯着两个军官的动向。
腊月心道:“今天好象有事。这个草帽汉子,不知道是什么路数。”
她又一想,自己不必管他们,等到晚上,夺了自己的马便走,快点赶到分区,汇报大事要紧。
天,黑了下来。
腊月吃过了饭,在房间里休息了一阵。
快到半夜的时候,她悄悄爬起身来,拉开了房门。
就在这一瞬间,忽然她睁大了眼睛。
只见对面房间的门前,伏着一个黑影。
那间房屋,正是两个伪军军官住的。
伏在门前的黑影,看身材动作,正是那个戴草帽的汉子。
呀,他要做什么?
腊月瞪大了眼睛,只见那汉子手里拎着一把黑乎乎的长刀,轻手轻脚,在房门上做了一阵子手脚,不大一会,那门轻轻地开了。
让腊月感到惊异的是,他手里拎着的那把刀。
此时夜静更深,院里房上,满是积雪,一片白光,那把刀,却显得黝黑乌沉,和白雪形成强烈反差。
这把黑刀……简直就和南宫仕那把黑风刀,一模一样。
若非白雪闪光,黑色的刀身在夜色中,几乎就看不见。
腊月心里无比惊异。
黑风刀?不会吧……
那把刀,在野狼谷,南宫仕的手里啊。
腊月正在诧异,那汉子一闪身,无声无息地进入了房间里。
门,又关上了。但是腊月听到,那屋里,传出了一阵轻轻的“稀里哗啦——啊——”的声音。
她知道,此刻,屋内一定发生了大事,八成便是命案。
那两个伪军军官,已经凶多吉少了。
门,又拉开了,那汉子拎着黑刀,又轻轻走出来。
他关好门,然后一路走向另一间房,腊月惊奇的是,他走去的方向,正是那几个偷马贼的住的房间。
难道,他跟偷马贼,是一伙的?
奇怪的事情,又出现了,那汉子走到偷马贼的房前,又走回去,来回走了两趟。
腊月忽然明白了。
大雪刚停,地下满是积雪,他这样走了两回,是将脚印留在地上,让人看见,以给偷马贼栽赃。
哈哈,有意思。
那汉子留完脚印,便把长刀塞进背后的背囊里,悄悄贴着墙根,走到墙角,用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