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石碑还有一百步的时候,周长青停了下来,多年训练出来的敏锐听力,让他下意识绷直神经。他回头,不带温度,向同伴们打着招呼,“他们来了,看样子人不少,你们得小心。”
的确来了,两路人在半山腰正式相遇。
远远地,熊霸天便注意到石碑旁那熟悉的身影,无名火再度从心窝处被点燃,若不是熊百生出手,拦在他的面前,他恐怕会一鼓作气直冲到半山腰而后一掌将周长青劈成两半,“好你个周长青,你还当真敢来,是我小看你了,有种。”
“三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周长青上前两步,虽是从下往上,但却并无仰视之感,语气里尽是嘲讽,“熊霸天,别来无恙。只可惜,我现在无法亲自与你过过招。”
“少说废话,今日,我定要让你替白虎偿命。”熊霸天一把将熊百生推开,带着数十人的精英分队,仿佛脚踩风火轮,眨眼之间便有俯冲之势。周长青所带六人也绝非等闲之辈,金眉与天地玄黄四人,咬着牙往上直冲,一头扎进对方的阵型中,开始以一敌十的厮杀。
天地玄黄四人上来不及抽出佩剑,只左手出拳、右手出掌,赤手空拳比拼江湖内力与对方厮杀。那一招一式之间,似有仙鹤起舞,似有猛虎下山,如风如影,拳脚之间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而金眉更是以一挑十,左右手各持一把短刀,与对方进行近身搏杀。
“嘿,你在看哪里呢。你的对手可不是周师傅,而是我哟。”南姜将周长青护住身后,一边活动着手指,一边向熊霸天发出挑战。眼见那熊霸天直冲周长青而来,南姜不由分说,伸出双手,以一人之力,活生生地挡住熊霸天的第一次出招。
熊霸天因气急攻心尚未痊愈,并未使出百分之百的力气,能被拦住也在情理之中。他倒退五六步,拉开安全距离,嘲讽道,“呵呵,周长青,如今,你竟轮流到得靠女娃娃了?丢人吗?”而后,发出一阵雷鸣般的笑声。这笑声震得南姜连忙捂住耳朵。
“不丢人。这女娃娃,怕是十个你加在一块儿,也打不赢。”周长青像是平静地叙述事实,眼中不起一丝波澜。
“得了吧,这瘦弱的身板,恐怕我一推便会摔下悬崖。”在熊霸天眼里,凭着悬殊的身材比例,胜券已然在握,压根不把周长青与南姜放在眼里。因而,他有足够的时间,聊一聊这无关风月的玩笑。“周长青,最起码,你得找个真正的高手。”
“大哥,不可大意。”熊百生站在他的身后,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陌生少女。从未见过,应当不属于中原人士。
“啧啧,谁说我不是高手啦。这可告诉你,我南姜,不是吃素的。”南姜受到挑衅,摇晃着手腕上的铃铛,铃声清脆,却直震耳膜,“不信?咱们且比一比。”
“呸。”熊霸天朝地上啐了一口,用手背擦拭着嘴角多余的水渍,“我熊霸天向来不打女人,但更受不得这般挑衅,比就比,休怪刀剑无情。”话音刚落,他便抽出佩剑,剑锋向外,直冲南姜而去,“那且试试看!”
熊霸天是急性子,但熊百生不是。几乎是同时,他再度伸手拦住熊霸天,提醒道,“大哥,这南姜,真不是一般人。”
“滚开,是不是一般人,打了再说。”出招最讲究一气呵成,岂能被人轻易打断。顾不得熊百生的提醒,熊霸天撤掉披风,扔在地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豪情,如图他手中的佩剑,向南姜索命。刀光剑影之间,南姜却站在原地,等到那剑锋离她只有三村时,她方伸出手,只用指尖,便抵挡住那锋利的剑锋。
按理,人的血肉之躯,是不足以挡住无坚不摧的利剑。但南姜做到了,甚至,微微用力,那长剑便如同被折叠后,产生弯曲感。而她的指尖,竟未见一处伤口。“喂喂喂,就这么点力气吗?再用力看看。”南姜嘟着嘴,一脸不满,“周师傅是大骗子,说你武功盖世,让我处处小心。”
熊霸天愣住了,他这才明白,眼前的女娃娃,功力远在他的想象之上。“你是谁?”
“刚说了呀,我是南姜。”她再度发力,那利剑应声而断。南姜望着地上那一堆利剑的残渣,拍了拍手,“没有意思,话说,你还有什么招数呀,尽管亮出来。”
“你是,拜月神教的人?”熊霸天还在沉默,但熊百生却想到了与之匹配的信息,“呵呵,什么时候,这拜月神教也敢插手中原的事情?”他一边说着,一边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南姜的视线盲区发起进攻,眼见这一掌将让她无法应接。
“小心。”这边,正在交手中的金眉注意到熊百生的偷袭,情急之下一跃而起,使出全身力气跳出这十数人的包围,硬生生地替南姜挡住这致命的一掌,“玩阴招?呵呵,你的对手在这里。今日,我便要替父母杀了你。”
于是,这里的交战情况有所变化,天地玄黄四人得应付数十人的精英分队的轮流攻击,早已挂彩。而熊氏兄弟联手,正对付着难缠的金眉与南姜。这地方不够开阔,南姜只能以硬碰硬,战况越发胶着。只有这周长青,因着武功尽失,只能避开数十米远,尽量不给他人添麻烦。
高手过招,当真精彩。这山势本就险恶,只见众人时而跃上高石,占领高度以期猛然俯冲,时而蜻蜓点水避开攻击,跳到树枝间,企图找准最好时机,以期快准狠地下手。南姜身轻如燕,更是如此,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