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又是怎么做的呢?”吴瑶问道。
陈关西冷笑一声:“很简单,既然血债不能法偿,那就血债血偿,我从家里摸了一把菜刀,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把那小子宰了,一命抵一命,我不亏。”
“啊?”吴瑶捂着嘴惊呼一声。
“我真去了,可是被我爸拦下来了。”陈关西道:“我早就该知道的,家里发生那么大的事,我爸的痛苦一点都不比我少,我是大半夜爬起来的,我爸也是大半夜把我给摁住的,他知道我去干什么,他什么话都没说,就是用手攥住了带血的刀刃,我哭了,我爸也哭了,那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看到我爸流泪,泪水是浑黄的,泥土一样的颜色。”
吴瑶鼻头酸酸的,接着问:“然后呢?”
“然后,我爸让我去上学。”
“你去了?”
“去了,又回来了。”陈关西咬咬牙,“我脑子很乱很乱,不管学校老师讲什么东西我都听不进去,我的脑子里只有我妈盖着白床单躺在医院病床上的画面,课本上的数字在我的眼里扭曲了,我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两个字,复仇!”
“你又去了?”
“嗯,去复仇了。”陈关西点了下头,“我打听到了他家的住址,他爸是某局的局长,妈妈是某个国企的副总经理,住在市中心的某栋高档公寓,我甚至都在网上订了送外卖的衣服,我打算假装送外卖冲进他们家,能砍死几个算几个。”
若是听别人讲述这个故事,吴瑶肯定十分吃惊,然而当这个故事确确实实发生在陈关西身上的时候,吴瑶又感觉一点也不奇怪。
吴瑶知道,别看陈关西表面上笑嘻嘻的人畜无害,可他绝对有一颗强大无比的心,那颗心足以支撑陈关西做任何的事情,哪怕是杀人他也在所不惜。
“我穿上送外卖的衣服,怀里揣着一把尖刀,丝毫没有犹豫的就冲到他们家楼下,可正当我准备进去杀人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小区门口不远处的花圃里边蹲着一个人,那人居然是我爸!我不知道他在那里等了多久了,他好像知道我一定会来似的,我愣住了,呆立在了原地,我爸默默的走到我身边,牵着我转头就走。”
“走了很远很远,我只能听到我爸嘴里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你妈已经没了,爸不能没有你......你好好学习,考上好的大学,出人头地.......”
“我知道我爸说的没错。”陈关西看着吴瑶,摇摇头,苦涩一笑:“我也心疼他,可问题是,考上大学就算出人头地又能怎么样?能报仇吗?不能。”
“确实不能。”吴瑶点头承认。
这是事实,不容辩解。
所谓的出人头地只不过是弱者安慰自己的借口而已,就像是陈关西自己说的,就算他考上最好的大学也不可能报仇,因为他只是一个个体,对抗不了整个社会和法律。
吴瑶已经大致猜到陈关西的选择了,她忙问:“所以你就选择去当兵了?”
“嗯,差不多吧。”
陈关西重新校发的征兵广告,是招空军的,所以我去就去了,结果体检什么的全都合格,我想去参军,考军校,我把我的决定告诉了我爸,没想到我爸居然同意了。”
“所以,你就去空军了?”
“哪有那么简单.......”陈关西摇摇头,“本来我以为自己能上军校的,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那个名额就被另一个人顶替了,那个人体质不如我,甚至还有些近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招录进来的,但我大致猜出来,我好想又被丑恶的现实给强j了一遍。”
这是个笑话,可是吴瑶却没有一点好笑的意思,她更多的是惆怅,是悲哀,是心疼。
陈关西独自笑笑,说道:“没有参选上空军,我没抱怨,接着就转义务兵去陆军,高中毕业直接就能当兵,一般就是几年大头兵,混了一圈领些退伍费就滚回来,这次不是上军校,可是我爸居然还同意了,我知道我爸是怎么想的,他就是担心我一直想去复仇,想着我去部队接受一番政治教育可能就想通了。”
“那,你想通了没?”
陈关西没有回答,而是眨眨眼,反问了句:“你说呢?!”
吴瑶抿抿嘴,拍拍脑门:“你要是想通了,就不会是现在的你了。”
“对,你说的很对。”陈关西直言道:“我去参军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想通,我就是想增加一下本领,我知道,要想杀人,但是凭着一把子力气是没用的,就算我能成功复仇也会被警察抓住,到时候苦的人是我爸,为了我爸,以及为了我妈的仇恨,我自从踏入部队那一天就像疯了一样的投入训练上,别的新兵寒苦喊累我一声不吭,别的人耍滑偷懒,我迎头直上,我就是要让汗水把我打造成真正的战士,好在,我成功了。”
“我的努力加上天赋,终于在一次团里大比武的时候展现了出来,接着我就参加了师里的比试,我又是第一,接着就是全军的比武,我还是第一,所以,我被某特种部队选走,开始了魔鬼地狱般的训练。”
吴瑶恍然说道:“怪不得,怪不得你会用枪。”
陈关西随口笑道:“当兵的不会玩枪,就和厨师不会用刀一样,是会被人笑掉大牙的,事实上,我不但会玩枪,匕首,手雷,火箭筒,高射炮,凡是能杀人的武器我都会用。”
“瞧把你嘚瑟的。”吴瑶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
陈关西清了清嗓子,道:“这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