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千舟接过,然后取出揣兜里的小刀,火烧刀片消毒,紧跟着她转向被咬的男人,俯身靠近他的腿,手拿着刀在毒蛇牙印上划了个十字形的口,确认里面没留下毒牙后扔了小刀。
抬眼,黑白分明的眼中全是冷静和淡定。
她问:“有没有干净的水?”
立着的男人赶紧递上水壶,“这可以吗?”
刘千舟一愣,军用水壶?
“干净吗?”
“干净干净。”
刘千舟点点头,那人蹲下身,拧开瓶盖,刘千舟挤着伤口里面的毒血,那人配合着冲洗。
一瓶水结束,那人问:“够不够?”
刘千舟没说话,而是拿过他手上的水壶,口朝下甩了甩,里面甩出少量的水。
紧跟着她撕了半张速写纸点燃,扔进水壶中,然后将水壶的口对准伤口压下。
蹲在她跟前的男人傻了一秒,“这、这是干什么?”
“拔罐没见过?”刘千舟淡淡出声。
她的冷静影响了焦急万分的男人,闻言后尴尬笑笑。
“这样就没事了吧?”问得有些小心。
刘千舟没回话,实话说她也不知道。
她不是医生,只能从伤口的情况来判断。
男人忽然说:“我叫宋剑桥,他是我二哥,他叫宋城,你呢?”
“刘千舟。”
刘千舟小声回应了声,起身就走了。
宋剑桥傻眼,伸长了脖子:走了?
宋剑桥来不及去追刘千舟,他二哥出声了:“他们什么时候到?”
宋剑桥立马转身,“马上就到了,二哥,你感觉怎么样?”
他看得清楚,那小姑娘用刀子在腿上拉开条口子时,他二哥哼都没哼一声。
“没事。”宋城应了声。
宋剑桥看着绑在伤口上方的领带,伸手去解,宋城立马拦住。
“先别解开。”
宋剑桥抬眼:“毒还没弄干净吗?”
宋城闭上眼,没回应。
宋剑桥当下了然,弄没弄干净另说,只是单纯的不信任,谁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丫头片子,万一……
兄弟俩这话落,刘千舟纤细的身影又出现了。
宋剑桥看着去而复返的刘千舟,又看看她手上拿的草。
“这是……”
刘千舟语气依旧轻轻淡淡的,跟她给人的感觉一样:“这是地耳草、刺犁头、车前草,都是解毒的野草。”
刘千舟说完,一把草药递到宋剑桥面前。
宋剑桥看清楚了这些草,都是山里头常见的野草,居然还能解蛇毒,顿觉神奇。
刘千舟手上草药在他面前晃了下:“嚼碎,敷在他伤口周围,避开牙印。”
“我嚼……”
宋剑桥惊讶两秒后,义不容辞接受,整个往嘴里塞。
刘千舟哼哼儿出声:“不是你难道是我吗?他是你哥哥,现在考验亲情的时候到了。”
宋剑桥嚼得两腮帮子鼓出,好大会儿后才得了说话的空。
“我不是不愿意,我是怕我二哥嫌弃。”
话落看了眼宋城,他二哥什么人?他这口里嚼碎的东西往宋二哥身上抹,那是亵渎,亵渎!
刘千舟转眼看宋城,那人就算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看出几分贵气来,这令刘千舟很是佩服。
刘千舟捡起自己的速写本往另一边走,宋剑桥本以为她要走了,没料到小姑娘居然就在那边坐下了。
宋剑桥照着刘千舟的话,把嚼碎的青草渣子涂在宋城伤口周围,又扯下自己的领带给粗粗包扎上。
没一会儿,听到人声传来。
刘千舟看着一群人恐慌着脸朝宋城鞠躬致歉,紧跟着宋城被人抬下了山。
前后不过五分钟,热闹的坟前安静如常。
刘千舟手上握着钢笔,歪着头把刚才的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然后把事情往脑后抛,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林间的光会比山下去得早,天光还在,可林间已经黑压压一片了。
刘千舟完成了三张默写,画的是学校的一角。
她班上同学,就算坐在风景前勾出的线条,也不一定有她默写的还原度高,记性好,这、应该算是刘千舟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她提着速写本起身,活动发麻的四肢,然后在父亲坟前拜了拜。
她小声说:“赵家逼我订婚,我不想,我该怎么办呢?其实我可以不用回本江,可奶奶怎么办?”
停顿良久之后,她才小声问:“爸爸,我可不可以任性一次?”
刘千舟从山上下来,天色已经不早了。
她到家时刚好撞上赵经时离开,她在门口站着,赵经时看着她。
少年脸上表情隐忍,眼神固执。
刘千舟欲言又止,两人对看良久没说话。
刘奶奶出来,赵经时这才如梦初醒,对着刘千舟低低说了句:“晚上我给你发信息。”
赵经时从刘千舟身边跑开,刘千舟扭头看去,只看到少年奔跑的背影。
刘奶奶伫立在门口,喊了声“千舟”,刘千舟这才进屋。
“经时来说什么了?”刘千舟装作不经意的问。
刘奶奶拉着孙女说话:“千舟啊,告诉奶奶,经年和经时,你喜不喜欢,喜欢哪一个?”
刘千舟心下一紧,赵经时对奶奶说了。
她想了想,如实说:“喜欢只是像哥哥一样,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
刘奶奶眼底释然,却还是再说:“如果不反感,那就试着接受看看?你觉得呢?”
“奶奶,我们这些年虽然受他家接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