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飞龙军”这边既没有开枪也没有开炮,刘指挥和他的那几名亲兵却并没敢把坐骑的速度提高,只是战战兢兢的缓慢向前挪动着。当他们接近到距离“飞龙军”阵列百步左右时,一个班的“狼牙”小队兵士迎了上来。
“狼牙”小队的兵士先是让那刘指挥及其手下下马,然后又仔细搜了他们的身,在确定这几个人并没有随身携带什么利器后,才让对方将马匹留在原地,步行跟着自己去见唐潮。
那刘指挥一行人在“狼牙”小队兵士的严密监视下,走进了“飞龙军”的阵列之中。面对周围那一双双充满敌意的眼睛,这位刘指挥虽然心中一凛,但常年从军的经历在这时还是起了一些作用,使得他能够多少表现出一名军人应有的骨气,至少是直着腰板来到唐潮的马前。
看到这位来和自己商洽投降的小小营指挥——从服色上完全可以辨别得出来——还算有些风骨,唐潮心里也有些许赞赏,不过面上却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一脸冷淡的看着对方,等着对方解释来意。
虽然这位刘指挥不愿堕了汉军的威风,但形势比人强,如今自己是来向人家求一条活路的,身段该放还是要放的。因此,在来到唐潮的马前,并听到带他来的“狼牙”小队兵士介绍马上这位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仪表堂堂,穿了一身样式奇怪,还染得花花绿绿的甲胄的人,就是对方这支队伍的首领——唐指挥使后,他那挺了一路的腰板终于软了下来,上前躬身施礼道:“汉国大堡戍守军左营指挥刘丰谷见过大辽唐指挥使。”
唐潮闻言轻哼了一声,说道:“原来是刘指挥,幸会,幸会。不知刘指挥来见本指挥使有何见教?”
唐潮的这句话问得刘丰谷有些气苦,心说我从一出堡砦大门就不停的在高喊是来投降的,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这是来干什么的。如果真不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你又怎么可能允许我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到你的面前。
不过,气苦归气苦,就算刘丰谷知道对方这是在故意羞辱自己,但俗话说的好“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事到如今也只能忍着了。因此,刘丰谷只当是没听出对方话中的讥讽,依然恭敬的说道:“回唐大人的话,小人是奉了我家千总邵志之命,前来与贵军议和的。”
“议和?”唐潮闻言不由冷哼道,“正所谓‘能战方能言和’。难不成,以刘指挥看来,尔大堡戍之守军还能有一战之力?若是如此,那就请刘指挥回到堡中,咱们继续打下去就是了。”
刘丰谷哪里敢回去,且不说自己这边根本已经没有再战之力,如果就这么回去,只怕邵千总第一个就不答应。到时候,轻则挨一顿军棍,重则很可能会被邵志当成替罪羊杀了,来博取辽军的宽容。
因此,这刘丰谷连忙跪倒在地,向上叩头并附和道:“是,是,唐大人教训的是。是小人一时口误,小人确实是奉了邵千总的命令,前来向贵军投降的。”
唐潮这才点点头,说道:“既然是投降,尔等就要有一个投降的样子,如此我军才能相信。你回去告诉你家千总,如果真有投降的诚意,便在一柱香的时间内,将自己捆了,然后率大堡戍所有剩余的兵士空手出堡,在堡前百步处跪地请降。届时,我军将会有人过去接受尔等投降。”
听唐潮要求大堡戍中的官兵全部空手出堡,并且还要将千总邵志绳捆索绑,刘丰谷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他怕自己这边真这么做了的话,到时候面前这位唐指挥使要是突然翻脸,那大堡戍中幸存的这几百号人搞不好就会丢掉性命。因此,听完唐潮提出的条件后,刘丰谷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犹豫了片刻。
对于刘丰谷的这个反应,唐潮自然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于是又加了一句:“刘指挥不必担心,既然我军同意接受尔等投降,自然不会食言。在这里,本指挥使可以给尔等一个保证,只要尔等是真心投降,本指挥使可以保证尔等生命无虞。”
虽然这样的保证其实跟没有一样,但一方面唐潮此时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像才见面时那么冷峻,多少给了刘丰谷一点信心。另一方面,不答应这个条件的后果是什么,刘丰谷也是非常清楚的。正所谓“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降与不降都有可能挨刀,那还不如痛快的降了——毕竟顽抗到底肯定只有死路一条,而现在投降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因此,刘丰谷不再犹豫,向上叩头道:“小的这就去将唐大人的要求转告给堡里的千总知晓,还望唐大人能多宽限些时间,毕竟小的们列队出堡也需要花一些时间。”
唐潮听罢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本指挥使就再多给尔等一柱香的时间。两柱香之内,尔等必须出堡投降,否则的话,本指挥使便踏平大堡戍,届时堡内将鸡犬不留。”
唐潮最后那句话说得非常狠绝,吓得刘丰谷一哆嗦,连忙再次向上叩头道:“多谢唐大人宽限时间,两柱香之内小的们一定会出堡投降。”
说完,刘丰谷又给唐潮磕了个头,这才起身退出了“飞龙军”的阵列,返回大堡戍去传达唐潮给出的投降条件。
虽然唐潮给出的投降条件对大堡戍的守军来说有一定的危险性,但现在形势比人强,邵千总及手下一干军将除了捏看鼻子照做外,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因此,在一柱香多一点的时间后,大堡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