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出去,推开旁边的门,很快就拎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短柄战斧过来,摇摇晃晃地上前,对着旋转中的球体重重地劈下去。
关文早有准备,拖着宝铃后退,避开了球体上迸she出来的木头碎屑。
卡勒身怀高明武功,即使是在半醉的状态下,一斧劈出,力量也足够将球体一分为二。球体一半旋转飞出,砸到书架,将顶层的典籍全都震下来,稀里哗啦落了满地。另一半球体却仍旧留在架子上,并且露出了一个一尺长、半尺直径的圆柱形白铜内芯。
卡勒怔了怔,丢下斧头,双手捧起了那根白铜柱,疯狂地大笑:“真有东西在里面!真有东西在里面!”
古楼藏宝、代代秘传已经成了老掉牙的故事情节,很可惜,这只是白铜柱而不是黄金柱,不会太值钱。况且坎那家族几乎富可敌国,很少把这种浮财放在眼里。
球体破裂时的轰响将顾倾城、小霍也吸引过来,小霍手快,立刻上前帮助卡勒抱住白铜柱,免得他失手跌落。
“上面刻的是什么?”顾倾城眼尖,注意到了白铜柱上浅浅的浮雕刻痕。
关文只扫了一眼,便读到了白铜柱最下端的两个地名,分别是“朋塘吉曲寺”与“蔡i喜铙卓玛寺”。文字为繁体中文,银钩铁划,细致锐利。
“好像是《xizang镇魔图》上的文字,倾城你看,那是两个寺院的名字,是《xizang镇魔图》上的镇翼寺中的两个。”关文立刻提醒。
史料记载,一王两公主在女魔右掌心上建朋塘吉曲寺。朋塘,是不丹中部的地名;吉曲为河流名,从洛扎西部经过洛扎西南角的麦拉嘎俊山而流入不丹的朋塘。此庙在朋塘的吉曲河畔,故名朋塘吉曲寺,据说当时是邀请吐火罗国的著名匠师设计建造的。
至于女魔左足心上所建的蔡i喜铙卓玛寺,是在现在的拉达克地区境内,原为xizang辖地。
小霍拉着卡勒后退,把白铜柱放在窗前的书桌上。
在场的五人知识渊博,不用过多解释,便明白白铜柱表面刻着的正是一幅简化了的《xizang镇魔图》,各处镇魔寺名无一缺漏,只是没将赤身**的罗刹魔女刻上。白铜柱的左侧横截面上刻着一行尼泊尔文字,右侧截面上则留着一个狭长的锁孔。
卡勒立刻读出了文字的意思:“敕令尼泊尔尺尊公主心灵赤血封印——尺尊公主?难道这是千年前赴藏联姻的那位公主的封印?”转瞬间,他又自问自答,“除了她还有谁?尼泊尔历史上哪里还有第二位尺尊公主?可她的封印又怎么会出现在此地?这钥匙孔……这钥匙孔……”
他抚摸着白铜柱,两腮的肌肉神经质地颤抖着,有时仰面向着屋顶喃喃自语,有时又俯身贴近锁孔,瞪大眼睛向里面窥视。锁孔只有半寸宽,单凭肉眼是看不清内部结构的,但他重复了这种窥视动作五次后,突然一跃而起,飞奔出去,醉意分毫不剩。
“卡勒是全球顶尖的盗墓高手,开锁的技术能够列入全球前十位之内,无论是最古老的胡夫金字塔金线锁,还是今i美国最先进的脉冲时间锁,都挡不住他。我猜,他是去拿工具包,很快就回来。”在这种大发现面前,小霍仍然镇静如常。
顾倾城颔首:“没错,我猜也是这样。”
她和小霍都是江湖人,对江湖上的事了如指掌。
地球仪内部除了这白铜柱,就是没有任何价值的木材、合金龙骨、塑胶填充物等等。这巨大的球体i复一i地摆在藏书室里,如果没有宝铃今i的发现,这秘密不知还要埋藏多少年。
顾倾城取出一只数码相机,从各种角度对着白铜柱连连按下快门,留下第一手资料。
直到卡勒拎着一只黄se的鹿皮工具包狂奔回来,宝铃才慢慢开口:“别费心了,你打不开它的。锁孔被施加了封印,由简单的物理结构转化为复杂无比的玄学结构,不解除封印的力量,即使工具再先进,也只是隔靴搔痒,没有任何意义。”
卡勒听不进任何解释,丢下工具包,十指交叉互握,连续左右扭动,做着热身运动。
“卡勒,你该听听别人的意见——”小霍说。
“别人的意见?我从十八岁入行,先后跟从五位老师学艺,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别人的意见。现在,我好好地站在这里,我那五位老师却已经葬身于不同的古墓之内。真正的勇士,从不会被别人的意见左右……”卡勒冷笑着回答。
“可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透着古怪——也罢,你愿意试就试吧,这是坎那家族的东西,你有决定权。”小霍摇摇头,默然退出了藏书室。
热身结束后,卡勒迫不及待地从包里取出两根半尺长的银se钩针,插入锁孔中,连续拨弄。
任何锁孔的原理都是“弹子填塞空隙卡住锁芯转动”,只要开锁者摸索到弹子的准确位置,把弹子压回到初始位置,锁芯就能ziyou转动。也就是说,无论锁芯里有多少弹子,像卡勒那样的高手都能一一摸清位置,用三根或者是更多根钩针插入,悉数破解。这一切,只需要给他足够的时间。
宝铃转过身,向关文点头:“这里空气很坏,陪我出去走走吧。”
两人下楼,出了正门,站在已经干枯了的草坪上。
一夜没睡,宝铃的脸se很坏,眼睛里也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血丝。而且,她的情绪非常低沉,甚至可以用“沮丧”来形容。
“还记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