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情况下,石壁是不透明的,只能看到青色的表面,但此刻就在老僧的背后出现了一片广袤无边的世界。
林轩无法用语言描述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只能近似地将那世界比作是一块透明的冰晶,而冰晶内部却有着无数形态各异的悬浮物,其中有近似于宇宙飞船的庞大物体,也有如身着白色宇航服的宇航员一样的单独个体,更有着看似炽热无比的流星火球一样的赤色物体。一切物体的后背景都是一片幽蓝的天幕,那是宇宙星空的颜色,通常会在宇航员远离地球后拍摄到的影片集中出现。
“那是什么?”林轩无法解释,只是下意识地喃喃自问。
“那就是我镇守的世界。”老僧低声回答。
林轩无法从这一句简单的答语中获得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站得更稳。
那幽蓝的世界令他头晕目眩,仿佛再多看一阵,就要失足坠入那世界之中似的。
“杀了他,杀了他!”修行者们鼓噪起来。
“现在,这一切要交给你了,我起初不信,但现在越来越相信,你就是真正的东方智子,一位再创纪元、开天辟地的大人物。这世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善行一里,恶贯千寻,以我的智慧是再也无法解决这巨大的矛盾了,只有你……只有你……”老僧脸上浮出如释重负般的微笑。
林轩知道,对方已经进入了回光返照的弥留之际。
“你还没有告诉我,这里究竟要发生什么——我们到底是谁?我们到底为何而战?这件事的起源究竟在哪里?”林轩焦灼地低吼着。
有那么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强行推上战场的新兵,虽然手中有枪,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冲锋。战场上的形势越来越严峻,再浪费时间,将要铸成大错。
“我们是地球的守护者,一切修行者都不是为了自我的富贵荣耀,而是将自己的身心献给了满天神佛、普罗大众。我今日对他们大开杀戒,就是因为在我眼中,他们已经不再是修行者,而是只顾心头私念的野兽。记住,人类不可能跟野兽做朋友,道不同不相为谋,万不得已的时候,猎杀同类,才能解决问题。”老僧沉声回答。
老僧的样貌渐渐到达了二十出头的模样,脸上的皱纹全都抿平,眼中也有了青春的朝气。
“多好啊,这个美丽的世界,我的身体又一次被唤醒。多好啊,如果生命能重来一次,不是从一百到一,而是从一到一百。”老僧幸福又绝望地感叹着。
回光返照的尽头就是猝然撒手尘寰,这是所有动物的本质,任何基因药物都无法将其改变。而且,正如老僧所说,人类的年龄由一到一百,是正序成长;从一百到一,则是倒序退化。一正一反,所代表的意义迥然不同。
林轩再次伸出手,想触摸老僧。
他想帮助老僧停止这个速朽的过程,但又无计可施,无法应对这种前所未有的的混乱场面。
“不要碰他。”黑人的声音在林轩背后响起。
“他要死了,有没有办法救他?”林轩问。
“没有,你救不了他,这就是他的命。真正的死亡来临之时,连天地、时间、可见光都无法逃逸出去。死亡之口吞噬一切,包括可见的、不可见的世间全部。”黑人说。
“你指的是黑洞?”林轩问。
“比黑洞更可怕,通常来说,欧美科学家将其称为‘天狗’,取材于中国古代‘天狗食月’的民间故事。在那故事中,无知的民间艺人将‘天狗食月’当成是对‘月食’的最合理解释,却从来不去想,为什么会出现‘月食’?上古神话中的‘天狗’又是什么?呵呵,人类总是以为自己知道很多事,但恰恰相反,以为知道的反而恰恰不知道,大家都站在知识的光明面,完全忽视了知识也是有阴暗面的。任何问题都要一分为二地来看,只看一面,偏听偏信,只会葬送一切。”黑人说。
林轩的智慧足以明白黑人在说什么,因为很多日本传说中,“天狗”的作用就类似于现代宇宙理论里的“黑洞”,它能够狂暴地吞噬一切,无可匹敌。可以简而化之地说,“天狗食月”就等于是一个类似于“黑洞”的怪异天体将月球吞噬,然后又吐出的过程。
在那个过程中,“天狗”不是“狗”,而是一种未知天体。
在这些神秘莫测的宇宙现象中,人类的想象力已经被穷尽全部,无法用“黑洞”以外的理论重新推演“天狗”的生存模式以及活动规律。
其实,地球人一直没有放弃对于“天狗食月”的思考。
公元前2283年,美索不达米亚已经有了世界最早的月食记录,其次是中国公元前1136年的月食记录。古代中国与非洲民间认为月食是“天狗吞月”,必须敲锣打鼓才能赶走天狗。在汉朝时,张衡就已经发现了月食的部分原理,他认为是地球走到月亮的前面把太阳的光挡住了——“当日之冲,光常不合者,蔽于地也,是谓暗虚,在星则星微,遇月则月食。”
公元前4世纪,亚里土多德从月食时看到的地球影子是圆的,而推断地球是球形的。公元前3世纪的古希腊天文学家阿利斯塔克和公元前2世纪的伊巴谷都提出通过月食测定太阳、地球、月球系统的相对大小。伊巴谷还提出在相距遥远的两个地方同时观测月食,来测量地理经度。2世纪,托勒密利用古代月食记录来研究月球运动,这种方法一直延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