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忽然觉得自己已经看不透芸芸众生,像朱可夫这样的人类解放者、救世主都有这种私心,遑论其他人?
“不要异想天开了,你做不到。”林轩明知劝阻无效,但还是必须这样说,“外面的世界不是你梦里看见的那样,那里很复杂,你我根本看不透。”
这是林轩的心里话,因为在连环的追击、激战、探索、冥思中,他隐约觉得,那山洞里的镜子给人设计了一条圆形的回路。一切惊心动魄的战斗从镜面开始,又到镜面结束,让人什么都得不到,只剩满怀轻飘飘的惆怅。经过了这种回路的磨砺之后,人人有所失,但却无所得。
古人“镜花水月一场空”那句话,已经表明了这种意思。所以说,每一句古人箴言都是黄金般珍贵,只是今人缺乏耐性,不能够静下心来解读罢了。
“不是异想天开,这是我的梦,也是我的理想。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我心里在想什么……”朱可夫双拳连砸,在玻璃壁上引起了空洞的回声。
“有理想是好事,但你是不是想过,就算你到达那个世界,也没有人出来跟你战斗?”林轩沉着解释。
“为什么?”朱可夫闷声问。
“没有人在那里等着你,从小到大,你的梦不变,难道就不允外面的世界变化?你连自己的梦都没法控制,何谈控制整个世界?”林轩的语气渐渐尖锐。
物理学家早就阐述过,在物质世界中,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
朱可夫用自己几十年来的梦境去跟外面的世界比对,无异于刻舟求剑。换句话说,他的思想活在自己的梦里,死死禁锢住,根本不想、不敢睁眼看看外面的真实世界,一厢情愿地寻梦而来。
他以为自己夜袭纳粹老巢的行动是勇士所为,但他思想深处,却是不折不扣的懦夫思维。人总是不敢反观内省、剖析自己的,从元帅到小兵,莫不如是。
朱可夫愣了愣:“我明白了。”
林轩也是一愣:“你明白什么?”
朱可夫低声回答:“在那个世界里,一切都是未知的。人生本来就是一次冒险,我亲自带着突击队过来,就是想在柏林城毁灭之前,好好看看这间密室。否则,以苏军炮兵部队的实力,早就可以万炮齐发,把这里轰为废墟,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杀进来?”
林轩一笑:“好吧,反正这世界上的事情从那个方面讲都能自圆其说,你若执着,我也没有办法。”
“那么,大杀器在哪里?”转了一大圈,朱可夫又回到这个问题上来。或许在他看来,只有大杀器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法宝。
林轩摇头:“我不知道。”
“你当然知道,告诉我,就是现在……”朱可夫倏地回头,眼神如两柄无形的钩子,刺到林轩脸上。
林轩慨叹:“何必逼人太甚?”
以他的功力,要用“移魂术”之类的异术反击朱可夫易如反掌,只是他不想这么做。柏林之围给欧洲百姓带来了巨大的创伤,几乎没有一块土地不被战火炙烤着,无论士兵还是平民,都盼望着战争结束,可以开始新的和平生活。如果苏军在朱可夫的带领下迅速攻克柏林,欧洲就能恢复和平,扫除二战的阴霾。
基于这个原因,林轩不想挫伤朱可夫,大家的共同敌人是纳粹党魁,绝对不能自相残杀。
“你必须要告诉我,大杀器必须要找到……”朱可夫继续向林轩施压。
林轩蓦地出手,双拳反握,用拳锋在朱可夫左右太阳穴上轻轻一敲。这种手法来源于中国北方嵩山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能够击退心魔,令对方恢复清醒。
朱可夫对于大杀器的渴求太强烈,已经坠入魔道,只能用这种办法救他。
“好痛!”朱可夫踉跄后退,双手握着太阳穴,痛得脸色大变,弯腰蹲下。
“即便找到大杀器又能怎样?也许只能永久地封存它,避免落在枭雄独夫手中,成为危害地球的凶器。”林轩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藏地“一王二后”的典范是吐蕃王松赞干布和大唐文成公主、尼泊尔尺尊公主的婚姻,三个人和谐相处,不但将藏地整治得和平安宁、风调雨顺,更联手建造佛寺,镇压地底魔女,成就了西藏异术师的至尊之名,被后代人永远传颂。
刚刚听朱可夫讲到“一位王者、两位美女”的时候,林轩第一反应就是“松赞干布、文成公主、尺尊公主”这三个人。
松赞干布代表了西藏的贵族、藏密、密宗寺庙,文成公主代表了东土大唐的佛教、佛经、伏魔师,尺尊公主则代表了尼泊尔的暗宗、镇魔、咒术、雪山炼器师。三者结合,融汇了三地异术精华,为日后藏地的经济文化发展奠定了坚不可摧的基础。从这种意义上说,当时西藏、大唐、尼泊尔的这次政治联姻无比成功,空前绝后。
“你对我做了什么?”朱可夫突然嚎叫起来,双手仍然急促地按摩太阳穴,但眼神中的犀利、诡谲之色都没有了,只剩属于军人独有的热血与真诚。
林轩摇头:“你太累了。”
朱可夫慢慢起身,环顾四周,低声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的人呢,都没事吧?”
林轩向密室外一指:“都在外面,平安无事。”
朱可夫立即向外狂奔,单手拔枪,骁勇狂野,尽显战神本色。
“这样一个人才跟‘苏联第一战神’的称号相匹配,但之前的那个他,到底是怎么了?”林轩无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