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完全不应该来的地方?”林轩低声反问。
当然,他明白原先生话里的意思。
时光逆转,星空错乱,才会把人送入不该来的地方。
或许,喜马拉雅山脉、珠穆朗玛峰也是他不该来的地方,甚至他当初就不该入藏,不该接受这样一个复杂的任务。沉潜三年,默默无闻,一朝崛起,却误入了这样的迷途困境。但是,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他只能继续走下去,直至逃出生天或者沉沦地狱。
“我过去看看。”沉默了一阵,林轩向原先生打手势。
他矮下身子,缓步前进,到达了眼前这条隧道的尽头,但耳中听不到任何动静,刚刚那操着陕西土语说话的人似乎已经消失不见了。
“怎么可能呢?他退去时绝对应该发出一些动静的,假如还在,至少应该有轻微的呼吸声吧?难道我们遇见了大陆绝顶的盗墓高手?”林轩有些疑惑。
沉寂了一分钟后,他把左手放在石壁上,屈起食指,在石壁上轻轻叩响三次。
当然,他用一根手指敲打石壁与刚刚原先生大力拍打石壁发出的声音是完全不同的,前者极低,只是笃笃笃三声,而原先生发出的,则是“啪啪啪”的声响。
林轩仍然没听到动静,马上深吸了一口气,护体罡气遍布全身,提防敌人躲在暗处发动突击。
蓦地,他脚尖蹬地,身子斜着跃出去,落在对面的石壁之下,随即身子伏低,双掌护胸,目视前方。
在他想象中,前方或者是晦暗寂静的隧道,或者是强敌环伺的战场,或者是刀光剑影的偷袭,或者是剑拔弩张的对峙。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他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的是,前方五步之外,竟然是一面透明的窗子,而那窗子外面,竟然有着一座大殿、一个背对他坐着的锦衣大汉、一张巨大的长条金案。
再向远处看,先是有十几道阶梯向下铺陈着,阶梯上全都铺着金丝地毯。阶梯之下,青石板铺地,一直延伸出百米,才是这大殿的正门。正门之外,阳光灿烂,照着无数流光闪烁的殿堂屋顶。
“这是——”林轩愣住。
这里是珠穆朗玛峰下极深的山底,按照大概的行程印象估算,此刻林轩是在千米深的地底,距离高不可攀的8848米珠峰顶部下降了足足万米。
那么,万米之下,还能看到阳光吗?
万米之下,还能有人建造宫殿、绵延千米吗?
他不确定,因为此刻他的逻辑思维已经混乱,无法判断眼前看到的究竟是真实情景还是怪诞虚像。
原先生灵猫一样轻捷地赶过来,本来以为林轩中了暗算才僵直不动,结果当他看到那窗外的情景之后,也彻底被震住。
“这是哪里?这是什么?这是……这是……”原先生找不到恰当的词汇描述眼前这一幕,脸上的表情极为古怪,左腮是诧异的苦笑,右腮是迟疑的冷笑。
林轩深呼吸三次,定下心来,再次观察窗外的情况。
从那大汉的高冠华服、腰间长剑来看,这应该是一个地位不低的古代官员,是这大殿的主人。当然,也可以说那是一个极好的演员,正在出演一部古代戏剧。衣服和大殿全都是道具组装扮出来的,正在等待好戏开始。
那么,林轩应该能发现摄像机的影子,但他以睿智目光扫遍了大殿的角角落落,也没有看到一点点摄像机的迹象。
相反,他从大殿的正门望出去,看到了远处有着更华丽的宫殿,沿着一座土山的自然提升趋势一层层地铺陈上去,把整座山都遮住了。
“为什么这情景有些熟悉呢?”林轩对眼前看到的似曾相识。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
原先生低声背诵了几句,那是唐人杜牧《阿房宫赋》里的著名句子。
林轩被惊醒,再看那土山和宫殿,立刻想到了接下来的几句——“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乎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複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杜牧以极高的想象力,身在唐朝而心系秦朝,将一组根本没在史册上留下具体形象的宫殿描画得尽善尽美,令秦始皇穷奢极欲、豪华享乐的地方完全勾勒出来。
此刻,林轩通过窗子看到的,正是《阿房宫赋》里的说的那些。
“既有《阿房宫赋》里的东西,难道那大汉跟阿房宫也有关系吗?”林轩弄清楚了一部分状况,但更多的困惑却扑面而来。
他向前跨了两步,伸手去摸那窗子,触手之处,冰凉冷硬。
那是一面透明的窗子,但窗上镶嵌的不是玻璃,而是一种奇特的水晶,毫无杂质,无比透明。
他看着那大汉的背影,迅速想到了秦始皇嬴政的一些资料。
中国电影史上曾为始皇帝嬴政拍过很多影视作品,因为这是中国历史上无法绕过的一个人物,说他是开万世万代之祖龙也好,说他是暴虐施政、以百姓为刍狗的暴君也罢,他都曾存在过,牢牢占据了封建社会的领头人这个位置。
资料记载,秦始皇嬴政出生于赵国都城邯郸,十三岁继承王位,三十九岁称皇帝,在位三十七年,是中国历史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