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叹了口气,指着被骆原践踏过的空沙:“能不能要你的人把他先埋了?”
骆原低声冷笑起来:“埋了他?林轩,你这是不是妇人之仁?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个很奇怪的人,明明身怀任务潜伏在雄巴村,但偏偏试图把全天下的责任都承担起来,做一个完美的好人。,shude 。这可能吗?别忘了,中国古人早就说过,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这是个完全陌生的骆原,当他在极物寺向众人述说对于爱娃的渴望时,充满了感性与温情,甚至如初恋少男那样多情。也许当时除了林轩,其他人都相信了骆原的话,相信这个城市中的成功人士为了飞机上偶然见到的美人影像而放弃前途,只身赴藏地展开搜寻行动。
如果没有现在图穷匕见的一幕,林轩宁愿相信,骆原是真的爱上了爱娃的影像。
那本来是个凄婉而美好的故事,被后人永远传诵下去,并成为异国之恋、异界之恋的典范版本。
“埋了他吧,其实每个人都不该曝尸荒原的,尘归尘,土归土,总要有个最终的归宿才对。”林轩平静地坚持。
空沙是组织的叛徒,是执迷于永生的愚者,是被自己身体的怪病吓住的可怜人,但归根结底,他是一个“人”,是这里站着的所有人的同类。正是从“同类”的角度出发,林轩才会可怜他。
“好吧。”骆原挥手,“把他埋了。”
有人走过来,把空沙抬出隧道去。
在这个过程中,萨曼莎一直靠在镜子前,似乎已经痴了。
“很多事,不必解释了吧?”骆原问。
林轩点点头。
的确是这样,任何问题到了最后,大家就都变成了只要结局、不要过程的至简主义者。一切以成败论英雄,成王败寇,成功者永生,失败者坠亡。现在唯一的胜利者是骆原,他说的话就是真理。
“我一直没有停止对元首的研究,曾经在柏林住了三年,只为了弄清他自杀时的详细情况。相信到现在为止,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骆原极其自负地说。
林轩凝视骆原的侧面,忽然发现,这个神秘人物的面部剪影与年轻时的元首竟有八成相像。
“从大量的资料可以看出,元首绝对不是一个甘心失败的人。他是个天才,天才的思维模式总是远远高于普通人。这就像下棋一样,高手织网,低手往往坠入网中而不自知,直到利刃屠杀,才明白自己一直都是被高手牵着鼻子走。当今所有的军事学家都把元首的‘闪击战’奉为战术中的经典,甚至二战后期日本轰炸珍珠港一役,也是对‘闪击战’的粗暴模仿。只不过,日本人根本没有理解‘闪击战’的真谛,才导致最后广岛、长崎遭到美国人的原子弹毁灭一击。”骆原说。
林轩同意这一观点,因为“闪击战”的精髓并不在于长途奔袭那一击,而是在于奔袭前的准备工作与战斗后的连环动作。
那是一盘经过长考的大棋,而不是虎头蛇尾的乱战。很显然,珍珠港一役中,日本就是“想到了开头却没考虑结尾”的典型例子。
他也同意骆原“元首是天才”的表述,因为那是史实,二战历史已经无法改变。
“天才的战略家会自杀吗?不,他不会,他只是转移了自己的战场,向更高层次进发。”骆原哈哈大笑,“所有人以为他已经举枪自戕,并将自己烧成了焦炭,其实,他早就一个巧妙的转身,飘然离去,开辟了广阔的新世界。”
关于元首的一切,后世很多史学家穷本溯源,试图为他树碑立传,从人性角度出发去完整地剖析他。但是,史学家们都遇到了同样一个问题,即元首性格的不完整性。诚如骆原所说,天才不会自杀,因为他毕竟不是梵高之流的“疯子”艺术家。只有疯子,才会草率结束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地虐待自己的身体。
哲学家说,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但就因为这一线之隔,天才永远不可能成为疯子,而疯子也成不了真正的天才。
史学家们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梵高可以自杀,但元首绝对不会。
“就在那间地下室里,我发现了真正的‘暗镜’。”骆原表情凝重地低语。
在占尽先机的情况下,他的表情本来是轻松而倨傲的,但一提到“暗镜”,整个人都沉静下来,仿佛那两个字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
林轩若有所思地点头,“死亡地下室的暗镜”一直都是个敏感的话题,毕竟那涉及到一个二战大人物的命运问题,任何史学家都不敢在正式场合、正式刊物上公开发表对这一问题的看法,否则的话,将会遭受到本国和世界各国的严厉追责。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奇怪,越是被压制、被掩盖的资料,就越会通过匪夷所思的途径传播出去,然后闹得沸沸扬扬。
“死亡地下室的暗镜”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其发现、传播、封杀过程与美国著名的“水门事件”颇有相似之处。
水门事件(eandal)也被称为“水门丑闻”,是美国历史上最不光彩的政治丑闻事件之一,对美国本国历史以及整个国际新闻界都有着长远的影响。在1972年的总统大选中,为了取得民主党内部竞选策略的情报,当年6月17日,以美国共和党尼克松竞选班子首席安全问题顾问詹姆斯?麦科德(jameswod,j)为首的5人闯入位于华盛顿水门大厦的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办公室,在安装窃听器并偷拍有关文件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