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高锟。”林轩说。
正因为提到“高锟”的名字,林轩突然想通了跟田雨农有关的一些谜题。
在绝谷怪船一战,田雨农说自己到过天外峰。既然西去无路,他又没有“全能候鸟”的帮助,怎么登上天外峰?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田雨农拥有跟“全能候鸟”差不多的系统,也能搜索到肉眼看不见的阶梯。
“高锟与组织有过协议,要为组织培养高科技人才,并组建得力的团队,研发‘全能候鸟’一类的东西。那时候,我记得在场的人里面包括田雨农。当然,以我当时的资历,也无法得到领导们的青睐,不够资格走过去跟高锟教授交流。全程陪同高教授的,只有田雨农。我猜,他一定从教授那里获得了某种启迪。”林轩慢慢分析。
他还记得,当时那位高锟教授既然能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自然是德才兼备之士,在寻找弟子方面相当严苛,组织派来的人一个个被淘汰,最终只剩下田雨农。
聪明人往往行事超出常人所想,故此,田雨农才会与唐雎一起,走上了背叛组织的不归之路。
古代智者创造出来的箴言果然没有说错的,“聪明反被聪明误”所描述的正是田雨农这样的人。
“你的意思是,高锟曾将某些尖端光学技术传给了田雨农?”萨曼莎问。
“这是唯一的解释,因为田雨农自称来过珠峰,并且登上了飞来峰,也就是地球轴心的入口。在那里,他曾遇见过由地脉中爬出来的怪人。”林轩回答。
“好极了,那正是我们机要局获得的情报,与你的解释严丝合缝。”萨曼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下一步,我们马上通过那里进飞来峰,将秘密全都解放出来。”
林轩是真正愿意响应萨曼莎的人,可这一次,他有些踌躇。
“不要担心,俄罗斯的强大力量会永远扶持我们前进。”萨曼莎自豪而骄傲地说。
林轩低头,看着那部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通过一道透明阶梯跨越深谷需要极大的勇气,他并不确定“全能候鸟”给这些人指出的是不是一条光明大道。
关于高锟,互联网上能够找到他全部的资料:1966年,高锟发表了一篇题为《光频率介质纤维表面波导》的论文,开创性地提出光导纤维在通信上应用的基本原理,描述了长程及高信息量光通信所需绝缘性纤维的结构和材料特性。
该文章在物理界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在美国,很多人对此嗤之以鼻,认为高锟就像是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不以自己的无知为耻,反以这种无知为荣。
按照高锟文章里说阐述的,只要解决好玻璃纯度和成分等问题,就能够利用玻璃制作光学纤维,从而高效传输信息。
在之后长达数年的争论不休中,高锟的设想逐步变成现实,利用石英玻璃制成的光纤应用越来越广泛,全世界掀起了一场光纤通信的革命。1981年,全球第一个光纤系统成功问世,高锟的“光纤之父”美誉随即传遍世界。
举世公认,高锟是提出“用纤维材料传达光束讯号以建立远程通信”的第一人。
正是因为这一点,组织才注意到他。
林轩想不到,组织关注的焦点人物同时也被俄罗斯机要局注意。很显然,“全能候鸟”的出现,就表示高锟跟后者的合作更深入、更宽泛,并且成功地开花结果,并投入了正式生产应用。
正如古人所说,这个世界上并不缺少千里马,真正缺少的是伯乐。只有伯乐发现了千里马并将其带上光明大道,才能轰动全球,万众瞩目。
两下比较,林轩很容易就看得出来,俄罗斯机要局的后盾、执行力要远远超过组织。
“我决定了,就算所有人质疑‘全能候鸟’的计算结果,我也会独自前往风洞,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萨曼莎说。
“我不质疑,我相信这结果。所以,我可以陪你。”林轩恳切地说。
“好极了。”顿时,萨曼莎眼角眉梢都充满了笑意。
接下来,林轩将伏击事件向萨曼莎详细描述了一遍,而萨曼莎则肯定地表示,接到林轩电话后就挨个帐篷察看,证实所有人都在,没有偷偷离开的迹象。
“千真万确,我没有遗漏任何细节,尤其是当你提到重点查看空沙和骆原时,我反复进入他们的帐篷两遍,跟他们交谈了五分钟。”萨曼莎如此说,并随即提问,“你为什么怀疑他们?难道只凭巴尔杜尔留下的血字?”
“直觉。”林轩回答。
“在这种冰天雪地的世界最高峰上,直觉就像电力、通讯一样,也会发挥失常的。”萨曼莎好意提醒。
林轩笑了笑,不再分辩。
“明日一早,就出发去风洞。”这是两人最后商定的结果。之后,林轩告辞,回自己帐篷去休息。
这一晚,他断断续续只睡了两三个小时,怪梦倒是做了二十多个。
他梦见,珠峰之上爆发了大革命,每个人手里都有武器,相互攻讦、拼刺、叫骂、吵嚷,不断有人重伤倒地。
他步步后退,束手无策。
退到最后,下一步即是风洞出口的万丈深渊。
“记忆,每一块玛尼石都是一个人、一件事的生命记忆,是浓缩的画册,是生命蜗居的蝉蜕……”有个声音黄钟大吕般悠悠响起。
“我知道。”林轩环顾那玛尼堆和风洞四壁上镶嵌的玛尼石。
“历史会重演,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