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号,乔父特地找大队借了拖拉机送几个孩子去权市,一部分行李通过邮局邮寄走,其余的就随带着。
饶是乔佳月有系统包裹,在外头用的次数几乎没有,虽然没有人发现,但总有无法解释的地方。
权市的那房子没有被收回去,乔佳月他们先在那落脚,挤一个晚上,明天清早离开。
乔佳月他们要先坐火车去海市,然后在海市那边转车。
他们预估了下时间,只要火车按时抵达,他们就能在海市停留半天,还可以跟杜岳平见一面。
乔父把几个孩子给送上火车,越是邻近出发时间,他叮嘱的话就越多。
兄妹几人也没有不耐烦,很认真地应着。
火车启动后,他们就趴在窗户往外看,乔父还在站台上目送火车远去,他们眼睛有点酸,心中满是离别的伤感。
不过年轻人,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那点伤感很快就被别的绪所取代。
有陈柏的关系,他们买到了卧铺票,虽然很狭窄,车厢内的气味也不好闻,但可比硬座舒服多了。
跟乔佳月他们同个车厢的还有两个中年人,几个年纪跟他们差不多的年轻人。
乔佳月他们自己小声地说着话,并不像其他人那样主动去攀谈,火车上遇到的人,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
乔父从火车站回去的路上,回想了下有哪个熟人待在京城的,却发现一个都没有。
他其实想送几个孩子去学校的,但他不放心乔母一个人在家里,二选一,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乔母。
不过孩子们都二十多岁了,已经是成年人了,几个人一起,完全不怕会走丢,如果只有乔佳月一个,他才会担心。
乔父回来时路过公社的邮局,就被那的工作人员给喊住了。
他之前为了孩裹信件,那工作人员早对他很熟悉了。
“你好,有事吗”
“好事啊你们大队还有一封通知书,刚到的,喏”
乔父接过来一看,不由瞪大了双眼,竟然是邓迎的,学校与乔佳月一样。
他虽然不大明白为什么两人的通知书差了那么多天才收到,但不管怎样这是一件好事。
乔父想着,朝邮局工作人员道谢后,急忙往大队里赶路。
“邓迎,邓迎,在吗”乔父站在知青屋外大声喊道。
邓迎从屋里出来,看到乔父有些惊讶,“叔,您回来了。”
“这是你的通知书,恭喜你。”乔父说着把通知书递了过去。
邓迎听到这话,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呆愣着没反应,乔父后面说的话都没听进去。
等到手中被塞进一个信封,他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那信封上的录取通知书发愣。
乔父看邓迎还没反应过来,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没多话。
邓迎拿着信封,深吸了口气,拔腿往后面的山上跑,到跑到了山顶的大石头上,他才喘着气拆开信封。
录取通知书很简短,他反复看了十几遍,才小心翼翼地收好。
初的太阳并不炙,晒在圣上暖洋洋的,一直笼罩在头顶的乌云退散,他到这时才感觉到天的温暖与明媚。
邓迎坐在石头上,抬手遮住眼睛,泪水湿润了指缝。
老天爷还是厚他的啊
邓迎去大队打证明,他收到通知书的事儿很快大家都晓得了,纷纷来恭喜他,只是这恭喜声里多少夹杂了些酸味儿。
尤其是那些没收到通知书的知青,他们的成绩其实也还成,但因为报的志愿不对或是别的啥原因,都没收到通知书。
邓迎本来也跟他们一样的,现在他收到通知书了,他们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邓迎能感觉到其他人的绪,不过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一打完证明,马上就回去收拾东西。
实际上也没什么好洗的,几的衣服早就穿得破破烂烂的了,除了一些书,再加上一点生活用品,其余的他都留下了。
隔天早上,乔父带着乔母特地准备的干粮去找邓迎,并亲自送他去火车站。
不过他们运气不好,买的到是坐票,邓迎并不计较,有个落脚的地点就行。
乔父叮嘱了邓迎几句,往他手里塞了点钱和粮票,没等他反应过来,转就下了火车。
邓迎带着行李没法追上去,只好从窗户上跟乔父道别。
火车上拥挤嘈杂,邓迎缩在位置上,听着车厢内其他人的交谈,全程都眯着眼。
他跟乔佳月他们的火车差了一天,而且他这趟火车并不是在海市转车,碰上的几率几乎没有。
他到权市后,先去邮局发了个电报,告诉家人自己已经考上并在哪天到达。
回到京城,他肯定肯定要先回家一趟,聊一聊家人的近况,只能在学校里与乔佳月他们见面了,但愿别吓到他们才好。
而高山大队里,乔父前脚刚送邓迎走,乔宏致和蓝向斌后脚就回了大队。
“阿爸,阿娘,我回来了。”乔宏致扯着大嗓门在屋外喊道。
乔母忙出来一看,一看到黑乎乎、精瘦精瘦的大儿子,眼眶不由红了,“小致。”
“阿娘,月儿他们去上班了”乔宏致把军绿色的背包放在地上,挠了挠头。
“他们考上京市的大学了,这不刚走没两天。”
“啊”乔宏致这才想起高考的事,他也是这回回家探亲才听说这事的,“那他们是在哪个学校,有空我去看看。”
乔母把几人的学校分别说了下,上前提起背包,“你这次回来能待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