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祁拗不过王太医乖乖坐下来诊脉,老马赶紧倒了两杯水过来。
良久王太医一声叹息,“丫头,你的从军之路到头了。”
一句话惹得大家咣当一声差点摔了茶盏。
“老头,你能说清楚不?”
“她的身体旧伤复发,而且大悲之下疲劳过度导致了身体快速衰败,在旧伤复发后加重了病情的恶化。”
“就没有别的办法么?”
“恐怕已经回天乏力了,要不是靠着之前千年的药力支撑,她现在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怎么会这样呢。”
连关系不算亲厚的老将军都目瞪口呆,只觉得心口被人重击了一拳似得,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别提这些人和她都十分亲密。
文祁十分平静,“多谢王爷爷,这些年您没少为我费心,我还吃了您家传的好东西,也没能起到效果,抱歉。”
她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有点难过却早已接受了事实。
王老头见惯了生死,道比他们强一些,却仍旧十分颓然。
“丫头,我尽力了,你别怪我啊,我是大夫不是神仙,我没法挽救你的身体了。”
他知道她有多喜欢从军,为了从军需要个好身体,她从来不吃冰碗,一切让身体不好的东西她都不会沾一下,这些年付出的努力何止这些。
在场之人都是习武之人,他们心里更清楚习武到战场再到成为一个优秀的统帅,需要付出的艰辛何止是一点点啊。
“我不怪您,我要谢谢您呢,这些年没有你和章爷爷还有太医们的妙手回春,几次把我从死亡线上拉回来,我早就死了,王爷爷谢谢您。
你们别这样啊,乔飞已经可以出师了,我能安心的走了。我可以回家带孩子了,我走的时候我两个娃哭的嘶声裂肺的,我能回家了。”
文祁仰起头朝他们灿烂的笑了笑。
曾经她说要踏平北魏,以报雪耻,如今怕是不能亲自实现了。
乔飞站在门口听了半天了,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十分难受。
他们从骁骑营相识,生死与共多年,这份感情别人也没法比。
“乔飞,我有话要交代你。”
文祁早就知道他在门口偷听了,他的脚步声在熟悉不过了,不可能听错人。
“将军。”
乔飞单膝跪地听从号令。
文祁转过身亲自捧起西北统帅大印,交到他的手中。
“这个给你,扳指要还给我,哈哈哈!”
文祁咯咯的笑了。
乔飞掏出怀里的扳指递给文祁,仰着头望着她,“可不可以不走啊。”
文祁拍拍他的头,笑眯眯的样,“傻小子,我该回家了,以后是你们的天下了。替我守好西北军,我可是给你了一个好局面,你要当好这个家,可不能都给我霍霍了。”
“嗯,我会的。”
乔飞用力点头,他明白,这一次真的时辰到了,他们留不住将军了。
“我有个心愿,我在文武百官面前说过,我要发兵北魏,一雪前耻,乔飞,我不行了,上不了马拿不了刀了,这个仇我也报不了了。”
文祁望着乔飞眼含恳求,这个仇她忘不了。
“我用我的命发誓,我乔飞一定会找到机会发兵北魏,杀了李昭,为你报仇。”
乔飞恭敬的立誓,表情坚定。
“谢谢,就这一个请求,你们都是最好的将领,最出色的好男儿,我翻过年等一切都稳定了,我就走了。
从今日起我不在做任何命令,你们要像尊重我那样听从乔飞命令,尊重他拥护他,上下一心,我们仍旧是能打的西北狼,能做到么?”
文祁傲然挺立,脊背挺得笔直,就算是要走,我也要走的坦荡利索不带走一片云彩。
“能!”
众人齐声大吼。
“去训练吧,我和托木真还有一战。”
文祁仰起头望着窗外的天空,露出一丝笑容来。
“将军……”
李琪要劝说什么,乔飞站起身抬手阻止了他们。
“这是将军和托木真的约定,也是离开前最后的战斗,善始善终,你们不用劝。”
乔飞懂文祁,他们多年来一直在一起闯过生生死死,见证了文祁的成长之路,也最为了解她。
众人无奈,黯然的垂下头。
“老头,一个月为期限,我需要尽快恢复到巅峰,我将主动约战托木真,马革裹尸是军人的荣耀,我希望托木真能为我们彼此送行。”
文祁要用自己的方式以荣耀的姿态离开西北军。
“是。”
王太医望着她孤傲的背影,用力点头应了下来。
文祁含笑,心志坚毅平静,期待着这最后一战。
她回来了,兄弟们十分高兴,只是杠子所在的骑兵队重新增添了人手,一直都有后备人手,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样,王虎等分开的老将重新组合在一起。
这是他们本来的骑兵队的样子,似乎他们也在做着准备,用自己的方法恭送文祁离开。
王太医几乎使出了全部的绝学,在一个月内为文祁针灸药浴等等手段进行调理,出奇的文祁迅速的恢复了起来,甚至比以前还要好一些。
“你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药力在燃烧你的寿元和身体,一旦药力过了你的身体会衰败,日后也会有些虚弱,需要好生调养,会很容易生病。”
文祁朝王太医鞠躬道谢,“多谢您成全我,别告诉熙哥哥。”
“好。”
王太医叹口气,秦熙已经来了几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