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何子婉背着她娘准备的烙饼,带着她所有的虎骨出门。孙氏、子康、子谦站在家门口偷偷注视着她的背影渐渐变小,慢慢消失。
“进去吧,你们也赶紧读书,以后你姐就不会这么累了!”孙氏摸了摸小儿子的头,低声说道。
淡淡的离别过后,何子婉仿佛脱缰的野马一路奔向北定城。
她这次的目的是向南的——元泰城,在那里卖掉虎骨,贩些茶叶、盐、铁制工具到北定城来。
何子婉到韩婆子店里搞了一身灰色的男装,将自己一头秀发直接剪到齐耳,吓得韩婆子目瞪口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这有什么?”何子婉拨了拨耳际的短发,“你不觉得天热了,这么样凉快。”韩婆子头摇的拨浪鼓一样。
惹得何子婉直笑。
何子婉拿出严村长给她的路引,顺顺当当出了北定城,她准备再往南走一天,晚上差不多到北定城外第一个小镇——郭镇,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儿再雇一架马车走陆路,她详细算过,这一趟差不多前后要四十多天的时间。
可刚一出北定城,何子婉就觉得她被人跟踪了,她既不想暴露自己,也不想打草惊蛇,怎么办?
“驾!”
突然一队马帮映入眼帘,看每匹马最少驮了二百斤东西,每一匹马旁边都跟着一个壮硕的汉子,看穿着打扮是从北定城出来的。
何子婉最想知道马上驮的是什么东西,是皮子?还是名贵药材?
是故,她站住,每匹马经过她站的地方,她都仔细的闻空气的味道,直到所有的马都过去,何子婉默默地记住这些人的长相,跟在他们身后外走。
马铃声,吆喝声,奏出一曲难得见的乐章。
叮铃铃,叮铃,叮铃。
天黑之前,到了郭镇,一个只有一条街的小镇子,何子婉跟着马帮的把头,进了一个叫做“日升”的脚点。
单独占了一张桌子,何子婉看他们点什么菜,自己也点什么菜,点了菜却什么都不吃,只吃自己拿来的烙饼,连喝的水,都是她从家里带出来的凉白开水。
一夜无事。
第二天,马帮把头以为他将昨儿那个怪小伙甩掉了,不料,才出郭镇不足十米时候,那背着破背篓的小伙正在前方,伸腰、踢腿。
“驾!”贺把头不由得抡起马鞭,催马走过何子婉身边,只希望今天能将她甩掉。
这夜,何子婉枕着背篓,睡在高高的丛林里,脚下是排列整齐的马帮帐篷,远远地她都能听见行酒令。
听着耳畔簌簌的风,何子婉心里突生出一抹浪漫来。
她的英雄……
第四天,何子婉选择一个山洞作为栖息地,罐子里的水是她在深山烧的,饼子快吃完了得在下一个小镇叶镇卖点馒头、牛肉补给。
半夜,听着山下杀声震天,何子婉一个鹞子翻身,将身下的牛皮往背篓里一塞,背起背篓一路往山下跑。
刚到山顶,看那原本整齐的帐篷歪了,火把照应在帐篷上引出几个对杀的人影,何子婉觉得自己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砍下拇指粗的一颗木棒,拿出牛皮筋,瞬时做成弓,拿出早先准备的烟花,点燃照着山下直射,一边大声喝道:“谁敢放肆,神武将军在此!”
烟花在空气中发出巨大的火光。
何子婉赶忙隐身。
半刻钟后,何子婉下山,见贺把头已经命人将所有货物架上马背,准备连夜赶路。
“小伙子,刚才的信号弹是你放的吧!”贺明均当着何子婉的面擦掉猎刀上的鲜血,命令手下掩埋尸体。
“贺把头,初次见面,在下何子婉。”何子婉握拳行礼,道:“打算到元泰城做点小生意,贺把头不介意搭个伴。”
“今儿,让小兄弟见笑了,都是自家人,好说好说!”贺明均还礼,笑意不达眼底。
何子婉无视他的伪善,跟在马帮身后吃自己的干粮和自己的纯净水,顺便观察他们在野外是如何生存的。
几天过后,终于碰到较大的一个县叫清丰县,路程也过了一半,何子婉挑了个干净的包间儿洗了个澡,吃了几口牛肉躺下便睡。
出了清丰县,贺明均一行人明显轻松了许多,夜里也能闻到一丝丝烧酒味,何子婉想他们的目的地应该快到了。
三天后到了明县,风貌立刻变得跟北定城不一样,看上去幡子字多了画少了,什么日昇客店、汇丰楼,县出一派文化底蕴来。
“贺哥,要不要小弟派个人做掉这小子!”贺明均手下名叫发哥的汉子,早看何子婉不顺眼,这时候凑到贺明均跟前低声说道。
贺明均朝他摆了摆手。
发哥很不高兴的走开,他不明白贺大哥到底忌惮她什么,一张脸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只会虚张声势乘火打劫,这一路走来碰到毛贼无数,就没见她再出手,天下哪里有白吃的午餐。
何子婉见贺明均在贺家皮货铺卸货,立刻有个衣着鲜明的妇人满脸欣喜的冲出来,对着他嘘寒问暖。
简直要,虐死单身狗!
“贺大哥,原来这是你家店铺!”
那夫人闻声立刻朝何子婉看了过来,发现是个俊俏短发的小伙子,一瞬间又笑得和蔼可亲。
“明均,这位是?”
贺明均转身看着何子婉,再看自家妇子一眼。“这位是何子婉小兄弟,路上出了点意外,全靠着他帮忙吓跑了敌人。”
“多谢何兄弟,敢问您是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