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儿,你就算今日要杀了本宫,本宫也不会停下,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皇后的眼眶似乎有些红了,鼻头也在抽动,低头整理了一下妆容,抬头带着坚毅的面容面对着怒目的杨旷,继续道:“本宫的命是你母妃就下来的,自从你母妃那日丧命于乱军之中,本宫就把自己当成了你的母亲,不管你觉得本宫有没有资格,本宫自己也曾认为不配当你的母亲,但是端妃的恩情历历在目,本宫无法做到对你视而不见,所以旷儿你不要认为本宫假情假意,本宫的一切都是出自真心,你接受好不好,放下心中的怨念可否?”
杨旷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听完了对方的整个话,怒意犹在,却又无处发泄,面对这个真情流露的女人,他居然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皇后又开口道:“陛下自大败后不久便纳我为妃,不久又封我为后,他不是那样薄情寡义的人,而是你生死未卜,为了国家才不得不另立新后扩充皇嗣,不像你想的那样.......”
“儿臣清楚,不用母后提醒。”这点杨旷早就在心里原谅了商帝,皇后这一番话,他不知多早就想通了,而此时心中的怒意莫名的减弱了许多,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动了情感,尽力阻止却又无法阻挡那种情感的上升。
“端妃是本宫的救命恩人,平日陛下了解本宫的秉性,所以选了本宫来当大商的皇后,这也是出于不放任外戚的打算。”皇后像是要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都要全部说出来,任谁也挡不住。
杨旷听完了这句话,静静的重新坐下,沉思了很久,道:“母后说的,儿臣都明白的,身为帝王,身不由己,母后不用担心儿臣多想。”
皇后见杨旷有些好转,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明白就好,本宫这些话在心里藏了很久了,只是碍于形势没有说出来,你父皇操心很久,就是为了你的性格,怕让你以后真的变成了.......”说到这皇后说不出来了。
“是怕儿臣心怀怨恨,成为不忠不孝之人吧。”杨旷赌气的说道。
“旷儿,你明知母后不是这个意思。”
“不论母后有没有这个意思,儿臣还是不能对母后敞开心扉,这是儿臣解不开的心结,这是永远无法磨灭的伤口,就请母后不要再提了。”杨旷其实很想就此放下怨恨,但是他想到了一件事,让他马上封闭了自己的内心。
他学的就是人心,深知人心浮动,任何强大的内心都经不起情感的影响,他是要做一个内心无法触动的强者,若是被情感牵制,岂不成了笑话。还有崔氏集团,还有暗香阁,还有龚起,还有无数未知的敌人在等着他,此刻动摇本心,后果不堪设想。
皇后一番肺腑之言触动到了他,说的很真诚,也没有别的意思,但他还是要残忍的拒绝对方的好意,因为他回不了头了,一入纷争再想抽身,不说半途而废还会徒增笑柄,他绝不会活成那副样子。
皇后没有打开杨旷的内心,却也是说出了自己的执念,心里也舒服了很多,也不急着让他改口,于是便道:“没事的,旷儿,有隔阂没关系,母后可以等你,陛下可以等你,所有人都可以等你。”
“可能.......”杨旷自嘲了一声道:“等不到了。”
“母后知道你是帝王之才,毅儿也没有要跟你争的意思,陛下也跟我解释过,有哪些大臣们插手让毅儿也陷入了争斗当中,母后不要求旷儿做什么,只求旷儿能体谅母后,体谅你的弟弟。”皇后于情于理两面劝着。
杨旷点了点头,道:“儿臣知道了,母后还有什么别的事吗?儿臣不是不想听了,而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是为了使团的事情吗?”皇后问道。
“没错。”杨旷没有对皇后无心的问话产生怀疑,此刻除了使团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情能忙到这种程度,连皇后的谈话都要撇开。
“那就去吧,母后的话说完了。”皇后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把杨旷看的有些恍惚,他见过这种笑容,像莫邪、像小师妹、像某些人,可从未想过能在宫廷中看到这种笑容,他脑海里对皇宫的定义,从十年前就已是冰冷无情,而那种笑容出现在这里,让他忽的不知所措,呆在原处。
皇后看杨旷出神,问道:“旷儿怎么了?”
“嗯?”杨旷猛地回神,道:“没事,儿臣刚刚有些恍惚,还望母后见谅,儿臣告退了。”
“去吧,记得要开心点,别整天闷着。”皇后笑着道。
杨旷莫名其妙的转身离开,独自一人走在空挡的道路上,琢磨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总觉得让自己棘手了,对于让自己错不及防的东西,本能的都有些想去摸透。
而宫门也在他出去后缓缓关上,再抬头时,夕阳残日,天色已经晚了,他在宫门外回首望了一眼,突然笑出声。
“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
......
南夏之地,潜藏着许多人。
逍遥翁带着残队回到了南夏,身上已是狼狈不堪,再看逍遥翁,身上还带着许多血迹,好像受了伤一样。
“前辈,您没事吧?”一人关切的询问逍遥翁的伤势。
“没事,不打紧,那几个小子还要不了我的命。”逍遥翁掀开衣服查看了那几个很长的伤口,一笑了之,不过一些伤势,危及不到性命,倒是那帮暗香阁的家伙,下手可真猛,拼着全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