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刚刚回转过来的郭大贤本阵百余骑卒打马奔跑起来,成齐所领的中央百骑人马己然迅猛杀到。太原郡兵虽然多是步卒,但并州人氏对于骑马而战也不陌生,只要挟紧长枪长矛,望着贼人斜刺便好。
“轰”的一下,百骑太原郡兵一头撞入了贼人的护骑之中,手中的枪矛狠狠地扎进当面贼人的身体,一举将当前的贼人刺落马下。不等未死的贼人悲愤反击,第二列、第三列骑卒再度接二连三的猛然杀到,将手中的枪矛狠狠地扎进未亡的贼人身体之中。
“啊,呜,呃……”足足一百余骑贼军护兵的惨厉哀鸣接连不断响起,只是短短数十秒钟时间的骑军突击,百余贼骑就被太原郡兵一扫而空。此时还能骑在马背上的贼人就只有区区数名武艺高超反杀官军的悍贼了,其中便包括有贼帅郭大贤。
然而郭大贤此时不禁眦睚欲裂,心如刀割,足足一百余骑最为忠诚的护兵几乎全部尽丧,足足一千骑的精骑全部背叛,左右尚有数百人的披甲精兵全部命丧背乱骑卒的突击之下。这祸起萧墙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郭大贤不明白,此时却非常的想明白。
“郭大,你为何叛我?郭大,你在哪里……”郭大贤凶狂的挥舞着长矛,将涌来围杀自已的太原郡兵一一杀死。一连斩杀了四、五人,每杀一人,心中的痛便愈深一分,这些勇士毕竟都曾是自已麾下的精锐啊,只是……
“呜……”一柄长柄环刀突然从后劈至,其势迅如电闪。郭大贤只感背后一寒,却是避无可避。只得斜斜向右一闪,环刀顿时砍中了郭大贤的左肩,铁甲叶片飞得到处都是。就连肩头肉也被割去了一块。
郭大贤紧咬牙关,拍马躲开环刀的第二次斩击,向前冲出了十数步,这才返身凝视偷袭自已的敌将。只见却是一名络腮胡须的漠生人,麾下的千余骑卒虽说不是人人都认识,但至少面熟。可是方才所杀之人,与此时这名络腮悍将,却毫不相识。郭大贤惊问道:“你是何人?郭大又在何处?”
成齐嘿然冷笑道:“郭大又是什么东西?老子乃是太原郡兵军侯,渔阳成齐是也。”
郭大贤惊愕的望向成齐,太原郡兵?不是郭大叛乱?这太原郡兵怎会出现在常山国都乡县中?怎能无声无息的横跨数百里太行山飞跃而至?自已与太原郡兵何仇?郭大此时又在何处?这庞大的问题一时让郭大贤都差点当机了。
只见成齐拍马举刀再度冲来,口中叫道:“贼将,拿命来吧。”
一丝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地出现,郭大贤立即反应了过来,月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太原都尉聘金被劫一事,朝庭所允许的跨越州郡报仇之令,此时也一一的浮现在了眼前。
“该死,竟是太原郡兵。”郭大贤终于想明白了,不是精骑副统领郭大背叛了自已。竟然是太原郡兵冒雪翻山越岭数百里地,只为报仇而突袭到了自已的境内。想到此处,郭大贤心中不由好受许多。
那么昨夜屯粮被毁就是太原郡兵所为了?并非是邱、尹二氏之人所为。可恨自已却因为见机不明,没能好生的去详察,竟被太原郡兵所骗,方有今日之败也。郭大等一千精骑只怕也在昨夜被其剿灭了吧?此战乃是情报不对等所至,非战之罪也。
郭大贤与成齐交手了数合,却因肩头受伤少力,终不敌成齐。又望见麾下惨遭屠戮的步卒,只怕败势难以挽回。只得虚刺一招,转身拍马望南就走。成齐见此贼将武艺高强,必是贼帅郭大贤无疑了。于是也拍马直追,决不放过。
第一波的突击,就将郭大贤的本阵击溃,就连那一千披甲贼人,也被李平、侯成所部左右突击斩杀了两、三百人。除了两百余人过了石桥,大部贼人都被驱下了河床。
接着,李平又下令麾下士卒下马以步弓射杀河床中的贼人,贼人在干枯的河床上,冰冷的河水之中,发出绝望的惨叫声。短短三、五分钟时间,原本气势如虹的贼人竟就变成了待宰羔羊。这急剧之反转,叫人反应不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是抱头跪地不断的哭号求饶了。
侯成则率领骑卒继续突击桥上之残敌,与桥北之辅贼。凡骑卒所过之处,无不崩逃,彻底展现出了突骑战术的最强力量。就是苦战良久的邱氏一族,也立在堡墙之上,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乱局,浑然忘记了派兵出堡夹击逃贼了。
何白望见大局已定,立即下令李平召降贼人,又令侯成继续突击尹氏之堡附近的贼人,争取一战彻底的消灭郭大贤贼部于都乡的势力。
当然,最最重要之事,何白也并未忘记,便是寻找郭大贤的下落。当得知成齐所追杀之人便是郭大贤时,何白又亲领五十骑寻迹穷追而去。
郭大贤一路慌不择路,原本是想逃回都乡城的,城中尚有守兵两百人,南行唐也还有披甲精卒千人,两县之交也还有辅兵千余人。只要待得其他黑山贼部缓过神来,何白的太原郡兵不退也得退了,不然便是全军覆没的下场。然而,郭大贤却于慌乱之中,寻错了路径,望着西面的太行山逃去。
正于避静处养病的马雪儿,听见护卫队的队率传回消息,有两骑快马朝着此方急速奔来,也许是何白的报捷传骑回来了。马雪儿闻讯大喜,疲累的病体宛若全愈一般,立即一跃而起,飞身上马,领兵朝着快骑迎去。
行不出半里地,便听见成齐远远的大叫道:“雪夫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