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文臣兴高采烈的预备实施何白的兴国计划时,第二日一早,何白就至军营之中听取黄忠所派哨探侦察归来的军情消息。
“禀告主公。”黄忠拱手拜道:“根据哨探及暗影卫传回的消息,张饶贼部听闻主公率精兵至北海国上任,是专门前来讨伐于他的,于是在三日前便率黄巾众贼望东莱郡卢乡而去,准备与东莱黄巾贼管亥凭借山势相抗我军。”
“三日前?”何白疑惑的问道,需知张饶贼部可是有四、五万人的丁口,其中老弱妇孺都有,想要安然撤退可不简单,搞不好一天才走十余里路。就像刘备的新野撤退一样,极易糟至骑兵的追击。“他们现在已到何处了?”
黄忠也想到了轻骑速攻的追击之法,但张饶也非庸人,早就有了对策。于是拜道:“张饶贼部早在主公入境之时,便就隐密的将辎重全部迁走。此番退往东莱,基本都是轻身而退,一日可行五十里,此时已入东莱境内矣。”
“此贼竟然如此的警觉?”何白都有些不敢置信了。在历史中,孔融一到北海之后,便就召集士民,聚兵讲武,下发檄文。又亲写书札,与各州郡相通声气,共同谋划,讨贼声势可谓闹得老大,不想却被张饶轻易击败,就连郡治剧县都被夺走了。然而自己的到来,张饶却一箭不发就跑掉了,怎得如此奇怪?
就是领兵于东莱边境接应张饶的管亥,也十分奇怪的如此问道。不料张饶却做出这样一番解释,说道:“那新任北海相何白,传闻在去年末曾击败了不少黑山兄弟,就连黑山大帅张燕都对他十分忌惮。而且其在前来北海时,听闻康成先生曾至境外相迎。康成先生可道德高尚之贤士,能得他的敬重,必非常人也。”
管亥这才恍然大悟,管亥与张饶己结交了许多年,深知其能。在青州黄巾诸渠帅早早的就被擒捉斩杀一空之后,还能凭借自已的能力聚众雄据北海,与各地的黄巾头目争相呼应,引为奥援,让青州刺史与各郡国太守国相颇为头痛。张饶既说何白不易对付,那就一定不易对付。此时暂且退缩,也是正常之事。
管亥又道:“官兵势强,张大兄领众暂且退缩也是好事。只是听闻皇帝自谦无德,禅位让贤,准备至东莱郡就藩。而随同新至的东莱相卢植,更是天下闻名的贤士,大兄难到自信能够对付得了他?”
张饶叹道:“卢尚书文武双全,我又怎敢说对付得了他。随着天公将军兄弟三人前后逝去,我黄巾大业几无成事的可能。而今青州又来何白、卢植两位贤人,只怕已无我等的存身之地也。我迁移部众至东莱,是欲乘此时手中尚有几分余力之际,效仿黑山张燕向前来就藩的东莱王请降,好为大伙求得一条活路罢了。”
管亥眉头一皱,张饶曾经说过,黄巾之事若有可为,则尽力为之。若事不可为,则寻机降之。难道此时已到事不可为之时了?管亥问道:“大兄,你是北海国人,为何不就近北海降伏何白?却来东莱降伏废帝东莱王?”
张饶笑道:“何白纵贤,却是臣子,投他对我等又有什么好处。废帝再衰,亦是藩王。有禅让之大义在身,我等在其翼下当可一世平安矣。若有一日东莱王复得帝位,你我岂不有从龙之功哉!”
管亥听了连连点头,张饶所说甚是,黄巾事业又非自已的事业,既不能成事,便为自身谋一条出路也好。在东莱王麾下任事,怎么也比在何白这北海相麾下任事为好。遂从张饶之言,一起商议该如何行事,方得东莱王的重视。
黄巾贼张饶所部既然已经离开了北海国,何白也不好强行越境进行追讨,只得命令下军中的三千官兵并四千民夫移营至下密城去。把已经空了的下密城变成一座兵城,防备东莱卢乡的贼人复返北海作乱。
国内的贼人无故而走,国内的治安立时稳定了下来,正是何白进行复兴北海产业的建筑工程大计之时。经过彭璆、郗虑等人数日时间的粗略检点,北海王北计留有钱财四亿多钱,粮食七万石,其他各种名贵财宝价值不下十数亿钱。
听闻在检点之时,曾被北海王妃所阻止,彭璆无可奈何,却有副手郗虑借以朝庭的名义将北海王妃等人压制住,最后经过商讨,只留下三千万钱给北海王妃等人养老。北海王妃等人虽然不满,但因为自身无有所出,害得北海王一脉绝嗣,本身就有罪责,倒也不敢与假借朝庭之名的郗虑争辨,只能委屈的默认了。
何白听闻之后不禁暗叹,看来似郗虑这等有才少德的下属,办起某些阴暗事来,的确要比彭璆这等方正的道德之士要更加得用。难怪历史之中的明君们,手底或多或少的会有几个奸臣在侧。若是真的众正盈朝之时,反而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经此一事之后,何白也深深的领悟到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对于一些不是太过份的下属,还是以容忍为上。于是令已成龙池乡侯家丞的公孙沮给郗虑送去十金,以示奖励。郗虑得何白的肯定与赏赐之后,亦是动力大起,行事愈加的卖力起来。
经过十五日时间的实地勘探、商讨与计划,北海各曹吏之间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建筑设计规划。按何白指示,道路分县道与乡道,县道宽十步,乡道宽五步,北海一国路长将增至两万三千余里。兴建石桥、木桥达八百余座。清淤河道共十三条,大小陂塘数百个,水井一千口;田间水渠五千条,长达五十余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