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克因感觉到了一种莫大的愤怒,面对四周众臣的目光,他就像是被剥光了一样无地自容。然而在黑默丁面前,他从来就只有被劈头盖脸训斥或者动辄打骂的地步,自己这个父亲,仿佛多看他一眼,都像是看着一个耻辱和累赘。
这也不怪黑默丁,因为似乎现在全军界甚至西庞国内,都知道他有这么一个窝囊的二儿子。
苏克因知道,西庞人从来就尚武,尊敬强者而不是懦夫。也许这场战争从道义来说不正义,但如果可以藉此有表现西庞猎食者一般凶猛捕食的勇武,从这方面官方的宣传和潜移默化的影响下,西庞人多少将那个正义的道义给弱化了,更容易接受扩张和物竞天择那一套价值观,所以对侵略这种事,他们也就下意识认同了。
至于在这种情况下有个主张畏缩避战的皇帝二儿子,自然会引发诸多的议论和嗤笑。
有时候传到黑默丁的耳朵里,他当然无法将传播者治罪,因为说得是实情,于是只会叫来苏克因一通尖酸刻薄的刁难,发泄他的怒火。
苏克因此时只能承受着这一切,心里却只是在默默地叹息,虽说自己父亲此举的确能够得到扩张,令西庞国运暂时攀高,然而和苏萨人发动这场宇宙战争,本就是与虎谋皮,被人利用来火中取栗,苏萨人怎么可能看着沦为他们鹰犬的西庞擅自在占领鹰国星域之后做大,面对苏萨人的强大,西庞只是鱼肉而已。可惜父亲被功绩冲昏了头脑,根本看不到这条路的后面,就是一条死路。无论是他,还是苏克泰,他们这样的西庞统治者,最终可能都会以横死为结局。
可是他不能道破,因为那绝不是出这些警告,甚至可能让他自己的生命都自身难保。他那个多疑的哥哥,会不会藉此认为这是他意图做些什么的宣言?于是很可能先下手为强。
父亲啊,西庞正走在一条岌岌可危的道路上,只可惜你已经被眼前那些虚无的远景冲昏了头脑,再也不复曾经的英明了!
看着苏克因的模样,似乎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他这副颓委窝囊的表现,黑默丁更是冷哼一声,扭开头去,再也不管这个角落里的边缘人。
“我听说鹰国不日进行了他们那个重组后的议会投票,那个机缘巧合下杀死了拓跋圭的林海通过成为了前去对抗曼斯坦因部队的指挥官,鹰国人太可悲了……”
黑默丁喃喃道,“我能想象到他们有多么的绝望,所以才对这么一个人像是即将溺亡者死揪稻草一样慌不择路。为了追求这种万分之一运气的再现,竟然连理智也不要了。林海这个人是什么样的毛头小子?一个区区鹰国少将,就想阻截曼斯坦因前进的撞角?”
戴着一双圆片眼镜,脸颊瘦削颧骨高耸有“吸血鬼”之称的财政部长格拉丁手指在眼镜框架上抬了抬,他的声音怪里怪气的传来,“我的关注点更在于那支以卡奇诺的乌合之众组成的林字军,鹰国希望为其投入多少资源?如果他们一毛不拔,这场战争可能要打个好几年,如果他们愿意倾其所有的武装那支部队,那么这场和鹰国的战争只需要两个月时间就够了。”
他砸了砸嘴,笑起来,“曼斯坦因毕其功于一役,鹰国就一蹶不振了。”
特务部长海德希尔道,“届时占领区的鹰国国土,交给我手下的儿郎们去做,我保证会将所有反抗帝国的行为压制到最低的程度!当然可能会有一些代价,不过鹰国人届时应该能通过这些代价,明白恭顺的意义。”
黑默丁不置可否,看向霸道部队总司令曹秋道,“根据我们的情报,据说你曾经和那个林海交过手,你对此人如何判断?”
曹秋道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讥讽道,“我们交过手吗?抱歉,当时我的确对他没有半点印象,除了鹰国那个姓田的军人,大概他根本不属于能在我手下走过一分钟的角色。只是不知为何名震星河的拓跋圭死在他的手里,或许他有所成长……下次交手,兴许就能知道了……只可惜,曼斯坦因和我的兄弟同时出手,大概就没有轮到我喝汤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