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只想自由自在的,不受拘束的舞蹈啊……”
林海看到她的正脸,已经泪水婆娑。
“一个女子,如果不能依靠婚姻改变命运,就只能靠自身拼命的挣扎寄望有朝一日可以离开泥潭吧……世间人的辛苦,高高在上的人是看不到的,很多人以为人生最苦不过事事不尽人意。然而只有唐璜那样的伟人,知人间最苦是如同海洋中心的溺水者,如果不能使尽浑身解数让嘴巴浮在水面喘气,就会死去,哪里有那么多闲事可想,活路才是头等大事。但人终究会老体能终究会衰竭,所以会无比清楚的明白这实际就在等死。”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悲呢?”
林海想开口,却不知如何安慰她。
很多人此时观望军队的会场中人,都看到了他们,也似乎看到了奥黛丽在哭。于是更多人的目光从远方的军势落向了他们,有的人甚至还对林海有敌视的望来,怀疑是不是他惹哭了奥黛丽小姐?
奥黛丽看着两大王骑的军队,眼睛在晶莹中透出光辉,“也许眼前这样,也不是什么坏事吧,打仗了,局势变了……也许就会改变现在的样子吧,迎来一个新的局面!”
奥黛丽突然朝他看来,“林达,你愿意和我一起,迎接这个新局面吗?”
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呢,正是因为现有的制度让奥黛丽看到了自己的梦想和人生际遇,永远不会改变,所以她才这样的渴望新局面的出现吧。渴望又一个唐璜为这片久旱的世界降临甘霖。
林海由衷道,“我真的希望见到,新的局面在这里诞生。”
他是想着拓跋圭这个过不去的坎,这个“天王”就像是一座黑色的穹顶一样笼罩着这片星河。
然后林海这样想着之时,感觉五指突然一滑。有什么凉腻的事物缠绕了他的手掌。
他看到墙沿那边的众多会场众人目光前一刻还是疑惑,瞬间变成了震惊。
有的人干脆就那样愣在了原处,张着嘴巴,像是潮汐时嘴巴露出水面补氧的鳕鱼。
有的人分明身子远远的抖了一下,似乎是被冲击到了。
奥黛丽伸出了手,和他的手握在了一起。
两个人站在角楼的穹顶下,手和手之间连起,形成了一个“v”形。正前方有壮丽的阳光,在他们身后投下颗粒雾化的阴影。
在所有人颤抖的目光中,这两道身影笼罩了整个会场。
刚刚从维修区拿着一个伸缩螺纹钻的蓝特,看到了围观的众人,也看到了众人仰望中的两个人,啪嗒!手上的伸缩螺纹钻跌落在地。
正在装模作样视察,甚至对会场工人训话的经理魏索一干人,突然被这阵人群低低的骚动吸引,魏索顺势抬起头看去,他之前就看到了两人在角楼,时不时瞅着监视着两人,所以此时可以一下子就捕捉到目标。
而他抬头看去的那一瞬间,他的手也是一颤,一声宛如鸭子戛然而止的错愕之后,面对那一幕,再也说不出话来。
此刻角楼上的男女,他们握着手,都在憧憬新局面的到来……他们,真的能迎来彼此期望中的新时代吗?
就像是任何事都有相反的情况,壮丽的阳光总会落下。而所有在阳光下耀眼的事物,都会暗淡无光一样。
“奥黛丽!”一声沉喝,突然从墙下传来。
墙上的奥黛丽和林海微微转头,赫然看到角楼的下方,站着一群人。
开口的正是面容如铁的黑原,在他身边可以看得到一个很突出大约三十来岁的男子,平头,身着笔挺的褐色贵族服饰,背着手,腰间配着一支只有机甲骑士才能佩戴的骑士剑,他的长相其实可以说是中人之姿,加上英伟的身材和服装衬托,可以算是出众了。只是他那张脸,此时正显得非常阴翳,眼睛正惊疑不定的看着角楼上的两人。
“文莱爵士特意找了今天你休假的时间来看你!原来你在这里,还不快下来问候文莱爵士!”黑原的目光既有暗示又有圆场的语气。
看到下方那个爵士的时候,林海分明能感受到奥黛丽握着自己手的力道突然一紧。显然这个文莱爵士不仅身份不一般,对她来说也有些特别。
林海突然想到奥黛丽刚才说过的一句话。
一个女子,如果不能依靠婚姻改变命运,就只能靠自身拼命的挣扎寄望有朝一日可以离开泥潭吧。
然后他看到奥黛丽转头,朝他看了一眼,那一眼的内容,林海一时难以言喻,但心底突然发堵。
随即他感觉手一松,奥黛丽撤了手。
朝角楼之下走着些什么,像是解释。文莱爵士的目光,时不时朝林海方向望去,那样的目光里,有敌意还有威胁。
然后,在黑原的圆场和奥黛丽努力展示的笑容下,文莱爵士才冷哼一声,由奥黛丽带路,前行一步,离开了这处。
林海在只剩他一人的角楼上,显得形单影孤。
然后,他轻轻一笑。视这一切都如清风拂面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