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林德斯哈哈大笑,他说:“我虽然是洛林本地人,但我的年龄还有我的身体状况实在很难胜任一个长期执政者的角色,所以我真心希望你们这些后辈当中能够选出一个真正有声望、有能力的人来担当这个大任。议会选举已经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我相信,以你们的影响力,在议会里争取一些议员席位不是什么难事。之后,争取更大的影响力也好,推选出你们觉得合适的议长和州长官也罢,都是可进可退的事情。从我个人的经历来说,你们有理由进行妥善的考虑,我觉得你们这些一心干实业的人,反而比那些醉心于权力、在经济方面夸夸其谈的人要更得人心。”
这个话题魏斯不是没有考虑过,实际上在第一次老战友聚会的时候大家就讨论过,但综合各方因素考虑,他们还是决定从实业入手,脚踏实地的干好了实业,再去考虑政治方面的可能性。毕竟以他们的能力,不适合全身心的角逐政治上的地位,这无异于空中楼阁。反过来看,如果他们踏踏实实做好现有的事情,干出一番成绩来,哪怕战后第一届议会选举没有任何建树,那么第二届、第三届,往后总会有机会。
布林德斯所说终究只是他的个人意见,或者说是教导。魏斯虚心受教,他也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车行至索姆索纳斯,从重建工作接近尾声的市区穿过,布林德斯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要选择在那样一个相对远离人口聚居区的地方扩建运河?说实在的,从我多年的眼光来看,这是一个投入大见效慢的项目,也许十几年甚至两三代人才能见到成效。毕竟像格鲁曼、星云那样的大企业,都是很多代人慢慢累积起来的。你们的克伦伯-海森家族也是如此。究竟是什么让你们有如此大的决心干一番你们认定很快就会见效的事业?”
“时代变了。”魏斯肯定地说,“经济的发展,科技的进步,甚至哲学理论的演进,所有的速度都在加快。当然,军事变革也是如此。我们希望洛林能够成为有实力捍卫自由的洛林,而不是像前两次战争一样被敌人轻易的占领,人民用自己的热血去抗击敌人的侵略。有朝一日。敌人还会卷土重来,那时候的洛林,将不再是一个他们可以随意蹂躏的洛林!”
“是啊!时代变了。”布林德斯意味深长地感叹道,接着,他絮絮叨叨的对魏斯说,多年前,他也曾投身实业,因为上一场大战的缘故,他转而从政,二十多年来担任过许多不同的职务。如今受联邦政府的委派担任洛林临时政府的代理州长官,在他漫长的政治生涯中,并不是地位最高的一个,但在他这个年纪,很可能是最后一个有实际意义的职务。布林德斯暗示说,战后洛林政治秩序的重建,是他为之努力的最后一件大事,迄今为止,他对洛林的变化感到满意,只不过如同其他曾被诺曼军队占领的地区一样,有很多在敌人占领区时期向敌人妥协的人没有受到惩罚——这必须有充分的依据,所以,不少准备参加洛林地方议会选举的人,其资格受到了各界的质疑,但这些人有着强大的经济实力,在自由平等的民主体制下,弊端还是存在的——有钱人永远比那些平民阶层寒门出身的人更具优势。比如说那些工厂主,很容易在选举前利用各种手段让工人们将选票投给他,还有那些虽然在经营管理中手段严酷,但在社会上以慈善家的面貌示人,在这样的民选中也是非常占便宜的。
过去,魏斯不喜欢被人唠叨,但布林德斯的这番唠叨,分明是将自己的一些经验和感悟分享给他所看好的后辈。因此,他当了一回称职的聆听者,将对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措辞都收入耳中,虽说每个人挡灰唬有些观点难免存在偏颇,但这番絮叨,仍给了魏斯很多启发。不多时,汽车驶抵克伦伯-海森城堡,那块曾被诺曼人用作战地机场的大草坪是今天的午宴场所,天作盖、地为席,尽显大气。克伦伯-海森家族成员和他们的朋友们正在忙碌,一张张餐桌已经铺上了洁白的桌布,微风拂过,布角飘飘;一盘盘盛放美味食物的盘子陆续上桌,菜肴在阳光下格外的诱人。
参加运河开工仪式的伙伴们还在后面,勋爵和索姆索纳斯的临时官员们没去仪式现场,而是在这里等候布林德斯一行的到来。作为洛林中部的工业城镇,索姆索纳斯和平时期的人口超过四万,市政和治安官员加起来还不到四十个,这种配置在联邦司空见惯。城镇、村庄的社会秩序,往往是由当地名流望族和工会组织一同协助地方官员维持,正常情况下,其稳定性并不逊色于使用重典的集权制国家,行政成本则要低得多。如今是战后过渡期,索姆索纳斯的临时官员连同治安人员也就二十多人,即便一大半站在这里,也不显得人头拥挤。
下车跟勋爵等人寒暄之后,布林德斯打趣的对魏斯说:“你们这么大规模的庆典活动,也不邀请一两个明星来!听说为了造势,有人已经砸钱邀定了大明星,过段时间,梅森可要热闹了。”
魏斯笑道:“我们这种小地方怎么会有大明星来呢?再说了,我们干的是实事,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