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鳌拜此时的情绪主要是疑惑的话,那多尔衮此时的情绪就是莫名惊劾了。多尔衮此时已经到了第二道土墙这里,正准备督促部队发起攻击,却突然听到有人大喊:“起火了!起火了!”
多尔衮回头望去,只见后面黑烟滚滚,士兵们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不要慌乱!”多尔衮大喊道。他身边的白甲兵也帮着努力弹压。
“你到后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多尔衮对身边的一个白甲道。
那个白甲应了一声便往后面挤了过去。只过了片刻,这个白甲兵又匆匆的挤了回来,脸上全然没了人色。
“十四贝勒……不好了……壕沟里面全是火,壕沟里面全是火,我们的后路断了!”
“什么!”多尔衮一把揪住那个白甲,“壕沟里怎么会起火?”
正常的情况下,壕沟里面当然不会起火,但是如果壕沟里面藏有原油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早在挖掘这些壕沟的时候,模范军就在这壕沟中埋下了大量的油罐。这些油罐旁边还埋着拉发的地雷,一些模范军士兵躲在地下的工事中,一接到指令,便立刻拉响地雷。地雷将油罐炸碎,同时将原油点燃,原油聚集到壕沟中,一边燃烧,一边流动,将进入防御工事的清军的后路全部切断了。
燃烧的壕沟是一个信号,随着壕沟熊熊燃烧起来,模范军一直以来隐藏着的火力一下子展露了出来。五座棱堡上的数以百计的大炮猛烈开火,向着进入工事范围内的清军不断地喷吐着死亡。
猛烈地炮击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在整个壕沟范围内,清军根本就找不到可以躲避炮击的死角。虽然火焰和浓烟也阻挡了炮手们的视线,但是躲在地下工事内的模范军战士用潜望镜监视着地面上清军的动静,随时将清军的情况报告给炮兵,所以模范军的炮火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任何试图集结在一起的清军都会遭到炮火的优先打击。这小半个时辰的炮击之后,清军虽然还有人活着,但是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组织,失去了指挥,不再是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了。
这时候壕沟里的火焰也开始渐渐熄灭了,只是经过这这么长时间的燃烧,壕沟附近依旧热气逼人,让人无法靠近。一些侥幸未死的清兵逃到这里却依旧被这热浪挡住了。
这时候却又有模范军手持双管霰弹枪,从地下工事中突然杀出来,依靠着对地形的熟悉,以及凶猛的火力,顿时就把清兵打得乱成一团。这些人一边追杀,一般用声调怪异的蒙语或是满语大喊:“弃械跪地不杀!”一些清兵见无处可逃,便将武器远远地抛在地上,跪在地上投降,还有一些不过一切的冲向火焰已经熄灭了,但是依旧极为炙热的壕沟,试图从那里逃回去。然而当他们跳下壕沟后,身上的衣服却突然燃烧了起来,那些人顿时就变成了燃烧着的火把,他们在壕沟中挣扎翻滚了一番,然后就倒了下去。还有一些清兵,疯狂的挥舞着武器向着模范军杀来,然后自然是被好几把喷子教做人了。
大火烧起来的时候,黄台吉就知道大事不好了。面对着数人高的熊熊烈焰,听到里面的炮声响成了一片,黄台吉只觉得嘴里一阵发苦,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时候多铎正跑过来,准备问问黄台吉该如何接应——他的亲哥哥多尔衮还失陷在里面呢。却见黄台吉已经倒下了,在一群侍卫的包围中,两个医官正在忙着施救呢。
多铎又回头看了看牛庄堡那边,那边的火焰烧得正旺,多铎着急得没有办法,便拔出刀来,朝着小山上的一棵树疯狂的乱砍。
然而,无论是晕倒还是拿大树出气,都是没什么用的。在两个医官的努力下,黄台吉很快就醒了过来,但醒过来的黄台吉,依旧没有任何办法。在熊熊的烈火面前,无论是黄台吉还是多铎,除了等待之外,他们都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这时候豪格也退了回来,他原本受命带上炮队进去,大炮移动得慢,还没来得及越过壕沟,大火便烧了起来,所以,豪格也算是捡回来了一条命。回头看看那熊熊的大火,豪格只觉得腿都软了。
“老十五,老十四吉人天相,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只要他没有死在战场上,无论花多少钱,我们总能想办法把他救出来。”黄台吉看着大火,这样安慰多铎道。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这只是说说而已,钱这东西虽然没有它万万不能,但它终究不是万能的。
多铎却不搭话,只是直着眼睛望着大火,突然嚎啕大哭起来:“皇上,自老汗起兵一来,我们八旗,何尝有如此之败呀!郑森小儿,不将你抽筋扒皮,千刀万剐,我誓不为人!”
多铎又是哭,又是骂,这大火却是渐渐的小了。
“八哥,八哥,你看,火小了,火小了!”多铎一下子跳了起来道,“八哥,让臣弟带人去把十四哥救回来把。”
黄台吉朝着那边望了望,道:“老十五,豪格,你们带上人,带上越壕沟的云梯,准备过去把人救出来!嗯,你们自己也多加小心,我们八旗像这样死人可死不起!”
多铎和豪格向着黄台吉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就看到两人的队伍向着壕沟逼近。
一开始的时候,因为壕沟中的火还没有完全熄灭,滚滚的浓烟遮挡了视线,模范军的瞭望哨并没能注意到这两支队伍的接近。但是随着浓烟的散去,这支队伍立刻就引起了瞭望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