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之后,便是真正进入夏季的暑热季节。
太阳仿佛一只巨大的火球悬挂在天空,阳光肆无忌惮地炙烤着大地,仿佛要射穿万物一样。
在波光粼粼,凉风习习的宽阔河面上泛舟,是一种极是惬意的享受。
那舟,是流长另外一艘豪华画舫。
造型另外跟端午节看龙舟赛的那画舫差不多,同样装潢考究,金碧辉煌。只是小了些,看上去极是精致。
流长和小汩儿坐在里面。
一位年轻的女子在一旁弹筝。
小汩儿认得这女子。
她是流长的众姬妾之一。端午节那天,她嘲笑小汩儿,说小汩儿是一个粗俗无礼不懂礼数的野丫头,结果流长大怒,当场抓过桌子上的一只三足玉爵杯,狠狠的往她额头砸去。
如今她额头上的伤口还在,贴上了药膏。
看到小汩儿看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低下头,弹筝。纤纤的十指,在琴弦上飞舞,快速交织着。琴声叮叮咚咚,流畅清脆,生动活泼,如流水潺潺,悠扬悦耳。
站在她身边的一位童子,汩儿看着也眼熟。
原来是蜘蛛妖南西影。
南西影见到小汩儿,红了脸。用传音术,期期艾艾解释:“恩人不在荒园居住了,荒园冷冷清清,我也挺无聊。一日无意中闲逛到淮南王府的北角,听到雪涅姑娘弹奏的美妙琴声,于是被惊艳到了,想尽千方百计进了淮南王府,又再想方设法在她身边伺候。”
偷偷溜了小汩儿一眼。
又再用传音术,此地无银三百两那样的道:“雪涅姑娘歌舞技艺,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尤其擅长弹筝。我……我进淮南王府,只是想听雪涅姑娘美妙的琴声而已。”
言不对心,未免心虚。
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还好小汩儿也没有多想,信以为真,——真与假,与她并不相干。也没想着要多管这闲事。
流长要坐相没坐相的,懒洋洋地半坐半躺在一张椅子上,身子重重的靠在椅背上,双脚则搁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吊儿郎当,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
痞味十足。
仿佛街头市井男上身,哪里有半点王爷的高贵样子?
他的一双眼睛,有说不出的狂野。
肆无忌惮的目光,明目张胆地停留在小汩儿身上,那洋洋得意的神情,仿佛小汩儿是他已到手的猎物似的。
小汩儿被他看得有些恼火。
瞪了他一眼。
流长“嘿嘿”笑,露出一口雪白狰狞的牙齿。
前面的桌子放置着新鲜糕点,时令水果,还有紫砂壶,盏托,小罐子等物。不远处的小火炉里的火炭烧得正旺,上面搁着一只锃亮的紫铜壶。
一位侍婢在旁忙碌着。
“汩儿姑娘——”流长眯起一双眼睛,一副色迷迷相。也不掩饰自己下流猥琐不要脸想法,直截了当问:“你喜欢粗鲁强悍型的男人,还是喜欢温柔细腻型的男人?”
小汩儿回答是飞快:“都不喜欢。”
“为什么?”流长问。
“因为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小汩儿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