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也有他的难处。”张文定叹息一声,摇摇头道,“无所谓了,反正我迟早也要跟粟文胜对上的,毕竟是分管领导啊。别说田局长了,说说咱们的粟副市长吧,紫霞山的工作可拖不起,市委只给我一年时间呢。”
当初市委常委会上讨论张文定出任旅游局副局长的问题时就做出了决议的,若张文定能够在一年之内把紫霞山的旅游搞起来,那他就不再是享受副处级待遇,而是真正的副处级了;可若是张文定在一年之内没把紫霞山的旅游搞出个名堂,那么他不仅副处级无望,还会被降职使用。
至于说如果时间到了紫霞山的旅游却是毫无起色,市委会不会真的把自己给降职使用,张文定心里是没有底的。但不管如何,既然干到了这份工作,那就要把工作干好。
“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明天……粟文胜可能不会见你。”徐莹看着张文定,眉头皱了皱,道,“你和粟文胜之间结怨太深,现在他又是你的分管领导,他那个人吧,气量小,肯定变着法子找你麻烦。”
张文定道:“这个我知道,我也没希望他帮我什么,只要他不给我设置障碍就行了。我只想早点把工作干起来,在这个事情上,他要是跟我搞公报私仇那一套,那也别怪我不客气。”
“你还能怎么个不客气?”徐莹白了他一眼,道,“你现在是旅游局的副局长,不是开发区招商局的局长,粟文胜是你的分管领导,他要给你小鞋穿,容易得很!”
张文定想反驳,却是说不出什么来。
是啊,以前他虽然职务和级别比现在要低,可是却也和粟文胜之间隔得很远,粟文胜身为一个副厅级的副市长,想要把他这个副科级的局长怎么样,中间还得假手他人,得经过开发区,然而开发区是徐莹当家,粟文胜也就拿他没办法了。
现在不一样了啊,他是旅游局的副局长,粟文胜要跟他过不去的话,有的是办法和手段,谁叫人家是分管旅游工作的副市长呢?
整个旅游局班子都在粟文胜的领导之下啊!
对于旅游局班子成员,分管副市长可是有着建议调整工作的权力的,更别说具体工作中设置重重困难这种常见的惯用手段了。
就拿张文定现在心里的这个方案来说,如果被粟文胜否决了,那他就得重新再想别的办法,如果方案被粟文胜压在案头日复一日地拖着,那他也相当不好受。
一个方案没个结论,领导一直在研究在考虑,那他连报新方案都不可能了。
不能报新方案,那么就先把老方案运作起来行不行呢?这肯定也是不行的,领导还在考虑之中,你就开始干了,那领导可就有话说了,啊,你这个同志就那么沉不住气?做事情怎么就没一点组织纪律性呢?
好吧,就算张文定真的先干了,然后粟文胜也确实没能把他怎么样,那以后的工作,是不是也要这么和领导对着干?这样的行为,别的市领导会怎么看?
因为和粟文胜斗个气而让所有的市领导都认为自己是个刺头,那绝对是不管怎么算都划不来的。
别说他现在还只是省委武部长的准妹夫,就算他已经真正成为了武贤齐的亲妹夫,那他身在官场之中,很多事情也得按规矩来,要不然武贤齐也保他不住。
这种例子太多了,有些人出身非常好,父母叔伯什么的都是省部级大员,可是往往由于眼高于顶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为领导所不喜,到哪儿都是凄惨收场,最终也没有继承父辈的风光,碌碌无为过了一辈子。
武贤齐虽然是省委常委,但他也没办法对随江的政府事务指手划脚。
别说一个省委组织一号,就算是省委一号,只要下面不出大的漏子,也不会轻易干涉下级党政工作的。
想当初粟文胜对徐莹相当不满意,可是作为分管领导,粟文胜也不能拿徐莹怎么样。因为徐莹并没有蛮干,她做事是很讲究策略的,如果当初她不管什么事情都和粟文胜硬顶着干,那么粟文胜真要动他,就算是高洪也不好出手相助了。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在市委组织部呆了那么长的时间,张文定的见识和心性都跟在开发区时有了很大的差别,一瞬间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不由得有几分无奈,长叹了口气,望着徐莹苦笑了。
徐莹张臂搂着张文定,用洁白细长的手指在他脸上轻柔地抚摸着,语重心长道:“你现在不比以前了,做事情要多动动脑子,不要意气用事。这样吧,今天晚上你把方案做出来,叫你们办公室的给你整理一下,明天上午九点钟之前赶到市政府,态度端正一点,到粟文胜办公室等着,他不见就不见吧,你就是干坐,也得坐一上午!”
尽管心里很郁闷,张文定也知道这是徐莹的经验之谈,便点点头道:“那就坐一个上午吧,下午呢?”
“下午照样去等着。”徐莹轻轻一笑,道,“只要你姿态做足了,我觉得,等到下班的时候,他应该会见一见你,就算不见你,后天你再去汇报工作,他肯定不会再让你多等。”
“就这么简单?”张文定颇为不信地问道。
“你明天就知道不简单了。”徐莹摇摇头道,“嗯,有两个问题你要注意点,第一是端正态度别发脾气,粟文胜要骂就由他骂;第二嘛,算了,你多看看多学学,很多事情我再怎么说你也没有体会,还可能会影响到你。在官场之中,经验很重要,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