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春闻言也不嬉闹了,一直被动挨打实在是让人太憋屈了,崔九说得没有错,他们应该主动出击才是。
“上回你不是列出了五个可疑的人选么?咱们一个个的去查,总是能够查出来的。”
崔九点了点头,回想了一下,说道。
“分别是秦阁老,某的曾祖父,国子监的柳九道,他是河东柳氏宗老,圣人的老叔父平王以及王叹之的父亲王,他现在是太原王氏的族长。”
当时他们查到这个事情之后,先是忙着三县大比的事情,后来又去了高句丽,一来而去的,就耽搁了。
这五个人,都是当年肖姨娘怀上柳云佩的时候,出现在河东的,又是位高权重的人,比较符合乌蛇的身份。
能够搞这么多的事情,不可能是默默无闻之辈。
王闻林是大理寺少卿,张亮是刑部尚书,这些人都听命于黑蛇,虽然可能是因为相识于微末之时,但是能够让他们知恩图报,到现在还为乌蛇做事,可见那个人是位高权重的。
而且王闻林明明知晓那个人是谁,虽然不再为他效力,但是却也不肯说出他的名字。包括张奉,他也只说了张亮,让他们误以为乌蛇就是张亮,却决口不提幕后之人。
这说明什么?
要不是他们有把柄在乌蛇的手上,要不就是那人翻云覆雨的比他们更高。
“九哥,咱们先从最容易查的人开始吧。虽然我觉得肯定不是师祖。但是如今乌蛇的事情,我阿爹也在查了,咱们还是一视同仁的好。”
她觉得崔斗不太可能,老道士子孙一大堆的,除了将崔九养在身边外,没有看到他对后代有什么爱心,就是养崔九,也随意得很。
这样的人,会为了一个私生女,同圣人作对?
她觉得不会,除非柳云佩的母亲,是老道士的真爱。
崔九点了点头,“走吧,咱们直接去曾祖,说不定他还能够提供什么线索,毕竟他阅历丰富!”
什么阅历丰富?撬人墙角的阅历丰富么……
马车直接去了天虚省,贺知春一下车,竟然现邓康王在那里守门,而门童早就不见了。
“师父怎么在这里?”
邓康王翻了一个白眼,“还不是你吃多了什么喜钱,细伢子待不住,都去排队领零嘴儿去了。”
贺知春嘿嘿一笑,她为什么要这个,还不是怪黑蛇,闹得她差点声名狼藉了,得施点恩惠,让百姓们更加喜欢她才是嘛!
不得不说,她这种好面子讲名声的性子,同圣人如出一辙。
老道士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明明是冬日里,还把被子踢到了一脚,蜷缩成一团,像一只虾米。
等贺知春一走近,准备给他盖上被子,老道士便睁开了眼睛,他拍了拍嘴,“年纪大了,不济事了,最近总是困得很,你们不如早点成亲吧?老道士还能看看你们的娃……”
贺知春鼻子有些酸,圣人最近也经常说这样的话。
“到时候师祖给我带娃。”
老道士摇了摇头,“不带不带,带崔九就讨厌死了,你同崔九的娃,那还不翻天去,不带不带。”
贺知春同崔九扶了老道士起身,又给他梳了髻,崔九也有些难过,“曾祖回府中去住吧,阿韵都回来了,这天虚省再好,也没有家中好。”
老道士叹了口气,“好吧,过几日就回去了。”
崔九心中一紧,崔家的人经常都会过来请老道士回家,但是他都不肯,这次却是同意,莫不是他有什么预感……
“你们来问某乌蛇的事情吧?不是某。”
贺知春惊讶道不行,结结巴巴的说道:“师祖,你这真是算出来的么?你教我也算算吧!”
老道士摇了摇头,“你日后要当皇帝的,学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上朝的时候,看一个大臣不顺眼,然后说,朕今日掐指一算,你必须死!”
老道士说完,自己也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那还靠什么科举啊,让那些学子在你面前一站,朕掐指一算,你是要入内阁的人啊!”
哈哈哈哈!
贺知春同崔九想想这个场景,有些哭笑不得,“师祖!”
老道士笑了好一会儿,“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贺知春也不客气,“师祖那时候为何要去河东呢?”
“唉,那时候崔九的曾祖母病重,御医神医都看了个遍,也治不好。后来遇到了一个江湖郎中,说他有一个祖传的药房子,但是需要一味珍贵的药引子。某那时候死马当作活马医,便四处重金求药引。”
“后来打听到,说是河东柳氏有那味药,乃是祖传的。于是某便连夜兼程的去了河东求药……但是柳九道那个家伙,顽固得很,就是不愿意给药。”
贺知春同崔九对视一眼,柳九道,可不就是五个嫌疑人之一。
“我们五姓七望同气连枝,但是可不包括河东柳氏,这种救命药,用一点便少一点,他们犹豫,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就算他们肯了,也迟了。某到河东两日之后,崔九的祖父便追了过来,人没了。某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
老道士说着,眼泪刷刷刷的落了下来。
他是性情中人,都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那曾祖你那时候见过肖姨娘么?据说长得特别美!”崔九忍不住岔开老道士的注意力道,崔斗的确是年事已高,经不起这么又哭又笑的。
老道士一巴掌拍到了崔九的头上,“你说什么呢!某是那种朝秦暮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