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春前脚刚进尚文殿,圣人身旁的内侍鲍公公后脚笑眯眯的追了进来。
“贵主,圣人有请。魏王同晋王都在。”
鲍公公说着,对着贺知春眨了眨眼睛。
贺知春有点发愣,跟您不熟啊,您对我眨个什么眼?
贺知春头一歪,发现鲍公公还在眨眼,扭头一瞧,瞧见了一脸铁青的阮麽麽。
咳咳……您都是公公了,还整这幺蛾子?心有点大啊!
“走罢。”再不让鲍公公走,阮麽麽的脸都要滴墨了。
一进去甘露殿,却瞧见圣人同晋王正在下棋,而魏王在一旁观战。
“天宝来得正好,你九哥棋艺高超,你四哥都败了,阿爹也要败了,快来快来。”
贺知春刚回来,还穿着男装,晋王一瞧,瞳孔微缩。
贺知春立马对他咧嘴一笑,露出了八颗整齐的牙齿,甜甜的说道:“我九哥,能不厉害么?上次小嫂子还同我说,九哥下棋无敌手,就是爱藏拙,输赢都在三子之内!阿爹,天宝可不敌九哥。”
晋王一脸尴尬之色,求别夸,真的!
上次你夸某有艳福,结果当天夜里回去,王氏同萧氏大战一场,第二日上了朝,三个御史围着他骂……
还被圣人叫进宫来,苦口婆心的说了一通,孩子,男子多情fēng_liú不是坏事,但是不能耳根子软啊!小妾如玩物,不能玩物丧志啊!乱了嫡庶,更是乱家之始啊!一宅不扫,可以扫天下呢?
当夜赐了四名美人进晋王府,简直就是人仰马翻!
果不其然,圣人一听不高兴了,“什么小嫂子,一个妾,哪里配得上你称呼小嫂子!哎呀,刚才我们下了好几盘,别说,输赢还真是三子之内;阿爹听孙弗说了,你在大理寺连破两桩大案,不错不错。”
贺知春站到了圣人身侧,抬了抬下巴,“可不是,虎父无犬女嘛!”
圣人瞧着她骄傲的样子,更是欢喜了几分,这说明孩子同他亲近啊!
自从上次贺知春在平康坊给圣人唱了歌,叫了他阿爹,父女二人感情便好了不少。
晋王落子的手顿了顿,忧心的说道:“大理寺里都是男子,某听说那张仵作三个月不洗澡,三丈之外都能闻到他身上的臭味儿。天宝可别强忍着。崔九的母亲可知晓你去了大理寺?”
贺知春闻言摇了摇圣人的手,“阿爹阿爹,九哥笑我!九哥就是心地善良,这人怕是哄骗于你呢!若张仵作那么不讲究,我早就找阿爹告状了!九哥忧心天宝,天宝真心欢欢喜。若是大理寺有人欺负我,我便叫九哥给我撑腰去。”
“崔家自然是是知晓的,而且我可是阿爹的女儿,崔家再金贵,还有我李氏金贵?”
求别夸,真的!你这真是说某心底善良么?难道不是说某耳根子软,听信流言,杞人忧天?
圣人被贺知春那句崔氏没有李氏金贵取悦了!
“九郎放心,阿爹让孙弗护着她呢。天宝有孝心,之前那支弩箭吓到她了,朕让她跟着孙弗练练胆呢!”
魏王瞧着,不由得反思,难怪上次他去国舅府抱大腿哭效果凡凡。
看看阿俏!再看看晋王。
两个虚伪不要脸的死孩子!
晋王还想说话,就听道贺知春说道:“阿爹阿爹,舅父这几日是不是红光满面,走路带风?”
圣人一听这个话题,顿时不理会晋王了,摸了摸贺知春的脑袋,“小天宝这是在阿爹跟前讨赏赐呢!你阿姐好多了,太医都说,简直像是精气神都回来了一样,养个几个月,就大好了。”
贺知春一颗心这才放进了肚子里,赌赢了!
她眨了眨眼睛,“阿爹,天宝不要赏赐,要不等阿姐大好了,您就让舅父带天宝去京郊跑一次马怎么样?天宝还不知晓,有舅父是个什么感觉呢!”
孙国舅可是没有搭理过她,压根儿没有把她正式放在眼睛里啊!
但是,国舅乃是夺嫡至关重要一人,就是不要脸,也得从晋王的碗里抢过来啊!
圣人想着之前崔九说的,贺知春在贺家也不讨母亲欢心,不由得又怜惜了几分。
“你在贺家的时候,没有舅父么?”
贺知春摇了摇头,“从未见过舅家登门。”
圣人笑了笑,“那行,等你舅父得闲了,就让他带你去跑马。”
贺知春一脸惊喜,“姐夫可不能去。”
圣人惊讶的问道:“为啥?”
贺知春附到圣人耳边,将孙冲大喜抱起刘太医举高高的囧事说了一遍,逗得圣人哈哈大笑起来。
贺知春笑着,又对着晋王裂开了嘴,露出了白白的牙齿。
晋王打了一个激灵,“阿爹,该你下了。”
圣人一瞧棋盘,“来来,天宝帮阿爹落子。”
贺知春也不推让,“那我输了,阿爹莫怪,不怪我们太弱,只怪九哥太厉害,我们三个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圣人这棋有点臭,几乎是必输的结局啊!
晋王一脑门汗,一不留神,又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
棋局终了,圣人这边果然输了,不多不少,正好三个子儿。
“好了,朕今儿个叫你们三人前来,是想说赈灾之事。今年黄河尚好,有工部尚书坐镇;但是长江岳州荆州一带非常的严峻。朕不能随意离开长安城,因此希望你们三人之中,有人能替朕去荆州。”
圣人不自称阿爹,开始称朕,这是以君王的身份说国事了。
贺知春心神一凛,与魏王对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