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甲被她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是,就是一条像蛇一样弯弯曲曲的红痕迹,乍一眼看去,以为是被划破了,流血了一样。”
贺知春有些失望。
不过那黑色乌头蛇同皇家有关,这个案子只是普通的连环杀人案,没有乌头蛇,也是正常的事。
崔九拍了拍贺知春的肩膀,“那芳娘在此之前七日,有没有受过伤,或者是吃过什么特别的吃食?”
钱甲摇了摇头,“我同她关系不和睦,这些都没有在意。应该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不然的话,我娘会同我说的。”
“你们真的能够抓到真凶?为我洗刷冤屈么?”
贺知春点了点头,“尽力而为。”
两人刚出了刑部大门,就瞧见王闻林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红袖信佛,经常去龙华尼寺听善真师太讲经,但是小黄莺不信,她们的衣衫,多是红线阁一位姓姚的女绣娘所制。”王闻林说道。
“芳娘去的是大庄严寺……”贺知春赶忙将她同崔九知道的情形同王闻林说了。
王闻林诧异的看了崔九一眼,“你痔疮犯了?怎么一脸欲生欲死的样子?”
崔九一跳三尺高,胃里一晃荡,顿时吐了出来。
王闻林恶心的往后退了好几部,捂住了鼻子。
崔九从墨竹手中接过清水漱了口,又含了一片薄荷,这才回过神来!
擦!你才痔疮犯了呢!
他崔九如此fēng_liú倜傥,简直堪称是长安城第二美男了,怎么可能会有那毛病?王闻林这是纯粹在膈应他呢!
第一美男是贺知礼的,谁都撼动不了。
“看到你的脸,就想到了痔疮,忍不住吐了,实在是抱歉抱歉。”
王闻林哼了一声。
“咱们去红线阁寻那位姚娘子。”
三人很快达成了一致。
尼姑和尚不对路,只有这红线阁颇为可疑。
贺知春坐在马车上,突然惊呼出声,“红线阁,我想起来了,在岳州也有红线阁。知秋,也就是之前的平遥公主的刺绣师父,便是出自红线阁。这红线阁遍布大庆各地,经常会有长安城来的绣娘短暂停留,教最时兴的衣衫样式,然后再回长安城去。”
是以在岳州的时候,红线阁都是贵族小娘子常去的地方。
岳州贫乏,红线阁显得很突出,但是在长安城里,红线阁不过是比较好的绣楼之一,并不算出众。
但是这样一来,红线阁的姚娘子,就更加的可疑了。
若是她被派去了河南府,结识了公孙盈,然后芳娘绣的荷包手帕之类的,又是卖去了红线阁,那么四人之间,便有了一条线串起来了。
红线阁就在离平康坊不远的东市之中。
一行人很快便到进了门。
王闻林一进去,犹如怒目金刚,吓得屋子里选布料,选花样的小娘子们都惊慌失措的拔腿就跑。
其中一个胆小的,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贺知春瞧得直乐呵,难怪王闻林觉得她同小黄莺身形差不多,敢情是小娘子一瞧见他就吓跑了,他没有来得及看啊!
王闻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长得黑,也看不出来。
“咳咳!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那伙计如雷贯耳,结结巴巴的说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这里可是东市啊,光天化日之下你打劫,一会儿不良人就要来抓你了……”
贺知春终于忍不住,和崔九一道儿捧腹大笑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约莫是三十岁上下年纪的妇人笑着走了出来,“胡说什么呢?这是大理寺王少卿还有御史台的崔中丞,还不端碗酸梅汤来。两位不知今日来小店有何要事?”
王闻林意识到了自己嗓门大,崔九见贺知春在,不想同女人说话,一时之间,两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贺知春只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说道:“有要事相询,请问姚娘子可在?”
那妇人皱了皱眉,“姚娘子性情温顺,应当不会犯什么事呀。今日乃是她夫君的生辰,是以告假未来。”
“姚娘子是否托铺中从南地买过石榴红烫金花纹的布匹?上个月二十八日,去了河南府?”
妇人惊讶的看了贺知春一眼,“小郎君料事如神,确实如此,姚娘子说她阿妹要成亲,软磨硬泡的非要我给她腾了一匹布。她是店中老人了,我也不好拒绝。”
“姚娘子可已经成亲,夫君是做何事的?住在何处?”
妇人见王闻林脸色更差了,也有些发怵,从柜台里翻出了小册子,翻到了姚娘子的那一页。
她的住所竟然是芳娘所住的归义坊旁边的大通坊。关于她的家人,并未有详细的记录。
那么她二人相识,芳娘将自己做的绣活,卖给相熟的姚娘子所在的红线阁的几率便大大提升了。
这个姚娘子就算不是杀人凶手,也绝对是作恶之人。
王闻林深深的看了贺知春一眼,到目前为止,几乎全都被她料中了。
若是男儿,若是男儿……
王闻林叹了口气,“走,去抓人。崔中丞叫你的小厮去叫金吾卫来。”
墨竹闻言看了崔九一眼,见崔九点头,这才快速的跑了出去。
从东市到大通坊的距离可不近,一时半会儿赶不到,三人都焦急不已,生怕已经打草惊了蛇,若是姚娘子跑了躲了起来,那就不妙了。
马车一路狂奔,等到了姚娘子家门口时,墨竹同金吾卫尚未到来。
王闻林